啊?
餘穢清愣住了。
這話說得像樣嗎?!
他是怎麼想到的?!
到底為什麼他覺得我知道真相後就會殺了他?!
有那麼一瞬間,餘穢清覺得自己無法思考了。
但南流景一派煞有介事的樣子,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
最後餘穢清還是忍不住問道:“啊?為什麼要我殺了你?”
南流景雙手環抱在胸前,偏過頭,似乎在思考什麼,過了一會兒,他說道:“其他幾個都是這麼做的。”
餘穢清錯愕了:“誰們?怎麼做?”
南流景:“被我殺了的和被我打傷的。不過,他們殺不死我,最後也隻能不了了之了。”
他好像明白剛重逢的時候南流景問的那幾個問題是什麼意思了,還有那個不配做神。
他覺得自己不敢繼續想了。
“用不着。”他拼盡全力才說出三個字。
過了一會兒,他又補充道:“該要求你補償他們應當都已經要求過了。”
南流景卻搖了搖頭:“事情是師尊擺平的,和我沒關系。”
餘穢清又語塞了,半晌才說道:“那你也不該這麼作踐自己吧。”
他不是沒見過靈樞宗裡成天說着自己想死的弟子,但直覺告訴他,南流景的情況應 該也很嚴重。
一個前不久還在和你笑嘻嘻的人,眼前卻和你說他想死……
反差實在有些離譜了。
沒等南流景多說,楮知白又說道:“你和他們做了什麼交易嗎?不然他們應該不會肯輕易放過你,我是說靈樞宗的長老。”
南流景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根樹枝,用樹枝舞了段近乎完美的劍花。
他無所謂地說道:“交易是我回到魔教,照他們的要求改變魔教,他們将事壓下去。我做到了,也辦得讓他們滿意。他們便沒再追責于我。”
不對,還有哪裡不對,他對我還是有所隐瞞。餘穢清試着回憶了一下。
他記得南流景卸任魔教教主之位多年後,他派遣到魔教的卧底說南流景死了。
他感歎道:“他們平日裡總是跟我唠叨你的事,但是都沒什麼真事。”
他對當年的事還挺有興趣。
南流景似乎想起來什麼,似乎終于輕松了些,隻聽他嗤笑了一聲:“是啊,後來,後來我不當教主的幾年,我覺得不想再幹涉正道和魔教的事,便隐姓埋名,去了人間。四處遊曆後,和陳司巧,蔺識義也就是三安大人一起建了聽雨樓。”
在飛花城的百姓眼裡,聽雨樓有着極高的地位。有若有遇不公,上求知縣府,下尋聽雨樓之稱。
餘穢清沒忍住問道:“那你是什麼時候成為神的?”
南流景滿不在乎地回答了他:“一開始,我沒有回到飛花城,後來,我回到了那裡,我最開始的故鄉。我在聽雨樓的廢墟上想了很多很多,在最後我決定重建聽雨樓的時候,我聽見了,來自九天之上的梵音。”
他說完,餘穢清就沒忍住擡頭看了眼天空。繁星漫天,璀璨如故。
過了一會兒,餘穢清一拍腦袋,頓時一句話脫口而出:“诶?難道,想成神得想通些什麼事嗎?”
但是可參考的例子太少了,他頓時又蔫了下去。
南流景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慢慢來吧,别想太多,我們的壽數都還長着呢。總會成神的。”
餘穢清撓了撓臉頰:“說起來,你們在人間沒有什麼限制嗎?”
要是沒限制那是不可能的吧。
南流景站起身說道:“比如,不能濫殺無辜,否則就會遭天譴,修為降級,還要挨天雷。權柄也不可以濫用,有限制的。一天至多使用一次。放心,我沒觸犯過。我今後要去魔教殺的也不是什麼無辜的人。你相信嗎?”
先前餘穢清隻覺得南流景提起那人時語氣不善,此時他竟是直接不加掩飾地承認了。
餘穢清覺得自己無論是信還是不信沒什麼用。
他隻是笑了笑說道:“這件事無論你是對是錯,應當都輪不到我來評說。如今的我,隻是一介普通修士罷了。”
他說着便站起身,感到心中的郁結甚至還散去了不少。
就在他準備回到房間所在樓層時,身後傳來了南流景的詢問聲:“師兄,你殺過人嗎?準确地說,你殺過修士嗎?魔修以外的。”
餘穢清頓時停住了腳步,他被問得一時語塞。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