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過嗎?确實殺過。就在兩年前第一次見到沈清辭的時候。他那時候為了救更多人選擇殺死了一個人。
雖然後續看來當事人并沒有因此記恨他,但他還是就覺得自己内心相當過意不去的。
他望向南流景,無奈地搖了搖頭:“是的,我殺過,而且自那之後,我的劍開始逐漸不聽我使喚了。”
從兩年前他殺了人開始。
他說着,便将手對準掌心,從那裡抽出了一柄三尺長劍。
但緊接着,劍身便開始劇烈搖晃,非常排斥和他的接觸,甚至還險些把他的手掌劃出一道口子。
下一刻,南流景突然靠近了他,将劍握在了自己手中,出人意料的是,劍身立刻停止了晃動,平靜得仿佛南流景才是它的主人。
南流景又把劍塞回到他手裡,劍又立刻反抗了起來。
南流景伸手在劍身上輕輕彈了彈:“聽話,他才是你主人。你這劍是不是欠收拾了,下回給他熔了它就老實了。”
劍又抖了起來,此時的它似乎恨不得躲進餘穢清懷裡。
餘穢清無奈地歎了口氣:“嗯……它畢竟也才剛生出靈智幾十年,倒也不必對它如此嚴苛。”
南流景把劍還給了他:“我們魔教倒是有不少比它強得多的劍,還比它乖順,不如回頭你去挑幾個。”
要知道現在因為某些人,魔教的人其實也不待見南流景。他能去魔教哪個宗門挑劍?合歡宗嗎?
不現實。
餘穢清搖了搖頭:“我畢竟與它相識這麼多年,其他劍反而用不習慣。”
南流景翻了個白眼,但語氣卻充滿嗔怪的意味:“劍癡。”
餘穢清無奈地把劍收了回去:“哎,它不願認我這個主了,真要一直把它強留在身邊也不是辦法吧?”
南流景眯起了眼睛:“師兄,你什麼時候說話這麼彎彎繞繞了?直說不就行了?好好好,我都明白。等把那四具屍體送回去你就會離開。”
雖然說這話的時候南流景的神情沒有變化,但餘穢清感受得到,他就是在怄氣。
餘穢清瞪大了眼睛,事情又朝着他沒預料到的方向發展了,他慌忙說道:“啊?我沒有……我沒别的意思啊,真的。”
南流景摸了摸下巴:“你剛才真的隻是在說你的佩劍?好,那我相信你了。”
南流景說完便高興地哼着小曲站起身,邁着大步子快速往下一跳,回了房間。
餘穢清也很快回去了。
他難得在沒有安神香的情況下睡了場好覺。
第二天,他們沒有在這裡多作逗留,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碧華宗,最終,在太陽落山之前見到了碧華宗掌門曲成文。
林榆和沈清辭則留在了附近的客棧裡。以防出事後被波及。
在見曲成文前,南流景表示他希望一個人去見曲成文。但餘穢清拒絕了。
曲成文看着四十歲出頭的樣子,不過閱曆可比南流景和餘穢清高。
為人也算得上是老實本分,處事讓人挑不出毛病。
一番寒暄過後,直到曲成文摒退所有弟子,餘穢清才挑明了自己的身份。
南流景則壓制修為,僞裝成了聽雨樓一個普通辦事的認。
曲成文見到弟子的屍體和兇手之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哭着奔向屍體。
曲成文一邊抹着縱橫的老淚,一邊哀嚎着:“對不起,我失态了,但這些弟子,哪個不是我精心培養,他們如今怎麼就淪落到了如此下場?”
餘穢清說道:“這你便要問問這位……”
兇手走上前一步,不屑地說道:“叫我滕興程就行,我這次前來,并非為了自首,而是為了指控這些修士的不作為!”
滕興程?餘穢清非常清楚地記得這個名字,隻不過,他記得此人分明是個姑娘家,而非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
隻是如果仔細看去,兩人還是有些相似之處,比如眉眼和氣質。
似乎是見餘穢清沒什麼反應,曲成文隻能悲憤地說道:“你要指控什麼?”
這反應可一點都配不上剛才的行為啊。餘穢清不動聲色地想着。
滕興程激動地傾訴了起來:“他們在飛花城欺男霸女,無所不為!他們還殺害了許多無辜百姓,叫方才三兩歲的孩童流落街頭!”
曲成文震驚之餘轉頭問餘穢清:“楮仙君……他說的,是真的嗎?”
餘穢清心下一驚,意識到了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便說道:“确有其事。”
曲成文看向弟子的眼神轉而變得嫌惡:“楮仙君,我希望接下來他們能交由我來處理……畢竟這是我的教導有問題。”
他在下逐客令。
餘穢清攥緊了拳頭,這人明顯有鬼,他不想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
就在此時,一旁一直沒出聲的南流景說道:“不好意思,曲掌門,這件事陳樓主特意交代在下要辦理妥當。若是您不在此時就給個交代,恐怕在下會很難辦啊。”
曲成文皺起了眉頭:“我剛才就想問了,你們這聽雨樓,陳樓主到底是什麼來頭?”
南流景笑了笑,他突然揭下了一切僞裝,展現出了自己最本真的樣貌:“二十年前,圍剿魔教喧芸山,曲掌門參與其中,想來也見過在下吧。”
曲成文震驚了,餘穢清也是。
這也是清算那筆爛賬的一部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