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夕陽漸沒,與光同塵,幾道好看的弧光映照在末兮臉上,有一瞬間,仿佛人間降落的精靈。
末兮盯着腳下被拉長的影子,疑問的思緒盤旋在腦海中,仿佛是一個不透風的盒子。
小謝見末兮愁容滿面,心不在焉,不由得問下緣由。
末兮這才把積攢在心中的迷惑一一告知小謝。
小謝沉吟片刻,試着解釋:“會不會是榮國府本身就自身難保,誠然也不顧上女兒慘死?”
末兮呼出一口濁氣,默然道:“也是”,緊接着末兮釋然道:“算了,别提她了,對了”,末兮笑着撩起小謝額前的碎發,“如今王昭以死,你可還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
聞言,小謝頓時紅了眼眶:“要說心願,如果能知道靈兒的下落,我想要她親自跪下來跟我說句道歉!”
末兮神秘一笑:“這個簡單,明日,你收拾收拾,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話剛說完,門外驟然響起了敲門聲。
聞言,末兮起身開門,隻見來了一名官人,身穿錦衣,頭戴冠帽,身後帶着幾名小厮,手提重物,正扶手緻意:“敢問可是末兮姑娘?”
“正是!”末兮帶着愕然點頭。
官人含笑:“我是衙門處的吳民生,奉牧将軍托囑,特地來送些補給給二位姑娘,望笑納!”
“這大老遠跑這麼一趟辛苦你們了,可是我們也不缺什麼!”看着身後小厮滿載滿的,有的手拿雞鴨,有的背着兩籮筐不知道是什麼,隻知道被布蓋着,呈一個弧形,有的則捧着一匹布,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着波光漣漪的微光,一看,就知道是匹上好的布匹,末兮正不知如何是好時。
屋内的小謝見狀,連忙備齊茶水:“大老遠的,先進來喝口茶先!”
末兮這才反應過來,連連歡迎進屋。
一時,不大的院子塞滿了人。
“嘎嘎嘎”的鴨叫聲,和撲騰着翅膀的母雞,腳步聲,移凳子的梭梭聲,原本安靜的院子突然變的好不熱鬧。
一旁的小厮見院子都是人,便将帶來的禮品挨個堆在竈房,這一來二下,竈房很快也下不了腳。
這放着諾大的府邸不住,偏偏住這種他們下人才會住的這種簡樸的院子,幾名小厮時不時互相嘀咕幾句,不由得對住在這個屋子的主人産生佩服。
小謝從來沒見過這麼多好東西,方才心中的積郁一下子被眼前的好東西吸引住,兩眼頓時被眼前的禮品黏住。
吳民生抿了一口茶,一臉謙笑道:“見皇上送給牧将軍的府邸您不願意搬過去住,也隻好廢些心思,把您需要的物品給您補上,如果你以後有什麼需求,盡管跟我提!”
末兮低頭淺笑,回答的幹脆:“我就和小謝兩人,住不了那麼大的府邸,等牧歸回來,在一同搬去也不遲!”
牧歸的府邸雖豪華寬大,可她這人早享受過各種榮華富貴,所以對物欲并不高,況且,末兮望着這個不大,卻充滿接地氣和溫馨的院子,在沒有牧歸的日子裡,這裡有和他一言一行,一撇一捺的回憶和溫度,也算寄托了她對牧歸的思念。
況且,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牧歸被封為将軍,自然引起尚方府的注意,如在牧歸不在的時候,貿然住到諾大的府邸,多少惹人耳目,難免與之周旋,還不如清清靜靜躲在遠郊之外,繼續過這田園般的日子。
索性,就留在這等牧歸回來在做商議。
吳民生也沒說什麼,屋裡隻有女眷他也不好多做逗留,寒暄了幾句便起身要走。
不曾想,前腳送走了吳民生,門外迎面來了一輛馬車。
末兮稍怔,便見一名雍容華貴的女人,目測三四十來歲,穿着錦衣華服,标準的發髻和琉璃钗,一看就是哪家府邸的貴夫人的模樣,在一旁丫鬟的陪送下,笑着走到末兮面前:“你就是傳聞中的末兮吧!”
末兮愕然點頭:“是啊,請問您是?”
“我是縣衙劉夫人,隻是聽聞末兮生的膚白貌美,今日一見,果然是标志的美人!”
末兮腦子一閃,也分不清哪家跟哪家,看其面善打着來做客的态度,便友好地請入屋,全程,末兮陪着笑寒暄了一頓,可嘴在講的話,腦子一閃,想到了原本在牧歸隻是個草包少爺時,跟在身邊的她人人唾棄,這突然因為牧歸被封為将軍後,原本無人清擾的屋子,突然熱鬧起來,這大概便是聞着權利的問道,和見風使舵的人性。
送走了幾批,關上門的那一刻,末兮原本标志禮貌的笑容,頓時垮了臉,眼神也不複方才神采:“原來陪客人還挺消耗精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