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了半天，還沒繞進正題。

溫初棠卻猜了個七七八八：“是想問我和顧青川是什麼關系？”

盛姜沒想到當事人反而比他還坦蕩，絲毫沒有要遮掩的模樣，不覺有些自慚形穢。

他點點頭，猶豫道：“……其實，如果不方便的話，不說也行，川哥原本也不讓我問你來着。”

溫初棠怔愣一瞬。

顧青川……原來已經被問過了嗎。

不過也對，他們原本就一起工作，當然會先問他。

不讓問她又是什麼意思，是因為不想給她壓力，還是……沒想過兩個人會在一起，所以就不需要問了。

溫初棠眉眼垂落，輕咬住下唇，音量比之前輕一節：“不是不方便，我們就是……朋友而已。”

盛姜正欲反駁，擡頭見她神色不對，心中一凜。

直覺告訴他這時候可不能開玩笑，還是保持沉默吧。

靜谧的空間内，兩人默契地同時拿起手機，交流就此中斷。

溫初棠壓抑着做了兩次深呼吸，壓下心尖飄蕩的不适感。

随後看向手機上品牌pr發來的消息，逐一回複。

咚咚。

車門被輕敲兩下。

溫初棠和盛姜幾乎同時扭頭看去，目睹顧青川單手撐在車頂，以一個幹淨利落又留有恰到好處滞空感的動作，坐到位置上。

溫初棠：“……”

盛姜：“……”

顧青川輕瞥了兩人一眼，低聲反問：“怎麼？”

溫初棠垂眸看回手機，沒有說話。

盛姜不敢不回老闆，換上一副陽光燦爛的标準八齒笑：“老闆您可真是英姿勃發英俊潇灑風流倜傥世間獨一份的美男子啊！”

顧青川一言難盡地瞥了他一眼：“老楊呢？”

盛姜找到駕駛座上的關門鍵按下，答道：“抽煙去了，我喊他一聲。”

顧青川低低應了一聲“嗯”，便低頭擺弄起手機。

沒多久，溫初棠在回複工作消息的時候，手機短促地震了一下。

她仍舊不緊不慢地将消息内容編輯好，點擊發送，才切出去看新消息。

是顧青川發來的圖片。

溫初棠伸到一半的手指在半空中遲疑片刻，才點進去。

照片裡的内容她全部都很熟悉：顧青川家的客廳，沙發，茶幾，還有茶幾上，她昨晚送過去的，嶄新的相框花瓶。

裡面插着一支香槟玫瑰。

又是那麼剛好。

就連這支原先并未出現的香槟玫瑰，溫初棠也很清楚它的來曆。

那是顧青川第一部真正意義上大爆偶像劇裡，對于男女主而言無比重要的道具。

小五發來的物料裡提到過，顧青川演完這部劇之後，向道具讨來了折紙玫瑰。

玫瑰是假花，但以假亂真，就連上方綴着的露珠都仿佛散着芬芳。

溫初棠咬住下唇，手指緊緊捏着手機。

視線不敢朝邊上看。

她怕她一對上那雙幹淨純粹的狗狗眼，就忍不住想要問他。

對顧青川而言，溫初棠算什麼。

屏幕上的照片往上跳了一格。

下方多出一行新的文字。

顧青川：它一個人好像有點孤單，明天一起去給它添些朋友？

溫初棠忍不住怼他：你怎麼還給它開除玫瑰籍了？

耳邊傳來一聲壓抑過的輕笑。

短促卻明顯，直直沖過來，降落在她的耳邊。

顧青川發來一個表情包，是上次小兔和小熊那個系列，棕色小熊耷拉着腦袋，頭頂陸續彈出三個字：我錯了。

别扭的情緒被稍微沖淡。

她在難受什麼呢，本來人家也沒說過想發生點什麼。

顧青川對朋友一直都很好，看隗才就知道了。

隻是他身邊朋友少，才顯得她這個異性好像格外特别。

也許顧青川原本就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所以兩人互相去到對方家裡也都很自然，沒有發生一些有的沒的。

溫初棠在心裡歎出一口氣。

是她小心眼了嗎，或者說，這樣的小心眼，就是網上說的心動嗎。

她晃了晃腦袋，決定順其自然。

就像冉靜說的那樣，果然還是再相處一段時間才行。

想到這裡，溫初棠沒再糾結，回道：那明天一起去花鳥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