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從圖書館出來,白南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白俨:“有時間喝杯咖啡嗎?”
咖啡店。
白俨點了兩杯咖啡,其中一杯放了雙倍的糖,然後推給白南。
白俨露出懷念的神色:“你以前喝咖啡喜歡放很多糖。”
白南有點驚訝他還記得自己以前的口味,把咖啡推到一邊:“謝謝,我現在不喝咖啡了。”
剛被從海上救回來那段時間,他經常失眠睡不着,很久不碰咖啡了。
白俨眼神閃過失落:“是麼。”
白南看了眼手表,快五點半,今天約好回家吃飯,外婆已經催了好幾次了。
白俨注意到白南的手表,簡潔大氣的款式,高奢品牌的限量款,有價無市,最近在二手市場炒到了上千萬,出自全球知名設計師沈韫之手。
看來白南過的真的很好。
得知他媽媽做的那些事,白俨在白南面前已經拿不出大哥的架子,可是這件事他豁出臉皮也得請白南幫忙:“小南,你能去看看小蘅嗎?他最近狀态很不好。”
白南沒想到白俨來找他是為了這件事:“抱歉,不能。”
白俨一哽,他沒想到白南拒絕的如此幹脆:“我知道你們一向合不來,可是小蘅為了你去做腺體摘除手術,我們怎麼勸都沒用,你去勸勸他好麼?”
白南有些愕然:“腺體摘除手術?為什麼?”
白蘅分化成人人豔羨的S級alpha,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說你厭惡他的信息素,隻要把腺體摘除,你就不會讨厭他了。”
白俨最近為公司和白蘅的事焦頭爛額,他從來不知道小蘅對白南竟然懷着這樣的心思,兩個弟弟鬧成這樣,是他沒盡到兄長的責任。
傭人打掃白蘅房間時無意中發現預約手術單,傭人把東西交給溫婷,這才知道白蘅瞞着他們自己跑去醫院接受腺體摘除手術。
腺體摘除手術不算小手術,需要分三次進行,白蘅已經完成了前兩次,怪不得他最近消瘦得很厲害。
白俨繼續說下去:“現在我們誰勸他都不聽,我希望你能幫我勸勸他。”
白南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很難相信這會是白蘅做出來的事,聽到白俨的請求,他搖搖頭:“抱歉,這個忙我幫不了,我趕時間。”說完站起身離開。
震驚歸震驚,但他不會去管白家的事,白蘅是成年人,想做什麼是他的自由。
白俨情急之下拉住白南的胳膊:“我知道之前白家對不起你,我媽對不起你,但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幫幫小蘅吧。”
白南掙開他的手,琥珀色瞳眸溫和堅定:“我幫不了,但是你可以替我帶一句話給白蘅。”
“什麼話?”
“苦肉計對我不管用,别說摘除腺體,就算他變成beta,我依然讨厭他。”溫和俊秀的青年平靜的說完。
白俨怔了怔:“你怎麼這麼狠心?他到底是和你一起長大的弟弟。”
白南本來要走了,聞言站定轉身:“我姓屈,不記得有弟弟。”
白俨看着他走出咖啡店沒有一絲留戀,洩力般頹唐坐回椅子。
他從未如此清晰的認識到,他徹底失去這個弟弟了,小時候那個總綴在他身後的漂亮小孩攢滿失望離開了。
鈴聲突然響起,白俨接起電話:“喂,媽,談過了,他不願意···”
電話那邊的咒罵聲傳來,白俨前所未有的心累,有些自虐地想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責怪母親。
*
白俨的小插曲沒有給白南帶來多大影響,他到家時剛好六點半,剛進屋外婆就迎上來:“南南回來了,快去洗手準備吃飯。”
客廳燈火通明,排骨湯的香氣從廚房飄進來,他把外套脫下,走進洗手間迎面撞上一個人,高大的alpha身上系着圍裙,衣袖挽起露出結實的小臂,白南驚訝:“你怎麼在這?”
俊秀的青年因吃驚蜜色的瞳眸微微睜大,跟毛栗子很像,順手揉了揉柔軟的黑發:“沈奶奶叫我來吃飯。”說完側身走進廚房幫忙。
晚飯,白南坐在裴少晉旁邊,屈柏語最晚回來,坐在白南的右邊。
沈韫說:“南南,嘗嘗外婆燒的家鄉菜。小裴,你也嘗嘗。”
裴少晉雙手舉碗接過沈韫夾過來的菜:“謝謝沈奶奶。”
屈安山笑容滿面:“以前我們家和裴家是鄰居,兩家走動比較近,算起來你還在媽媽肚子裡就見過小裴了。”
屈柏語揶揄他:“裴少晉小時候總是問姐姐會不會肚子痛。”
白南想象小版裴少晉闆着小臉問出這話的情景,忍不住笑出來,餘光一暗,見裴少晉正收回筷子,放在他碗裡剃好的魚肉,淡淡地說:“吃菜。”
白南笑着說:“你小時候居然會問這種問題。”
黑發蜜眸的青年笑容燦爛,暖色調的燈光映入他眼底,璀璨如星子,裴少晉聲音也柔和下來:“你那時候很調皮,總是動來動去。”
說起來,在白南出生前他們就認識了。
比所有人都要早。
晚飯過後,外公外婆去花園散步,屈柏語回到書房接着開會,白南和裴少晉去了花園露台。
白南手臂搭在欄杆上,手裡握着一罐啤酒很放松:“今天很開心。”
裴少晉拿過他手中半罐啤酒:“少喝點。”
琥珀色瞳眸不滿地眯起,像隻懶洋洋的貓咪,有一次栗子偷喝了他的啤酒,就是這個樣子,圓瞳半睜不睜很有些撒瘋:“看不起人。”
白南臉頰有些紅,他搶過那罐啤酒,一個踉跄沒站穩身體往一邊栽去,就要跟地面來個親密接觸,不料落入一個泛着淡淡新雪氣息的懷抱,中和掉酒勁的燥熱。
白南嘀嘀咕咕:“你家夏天一定很省電。”
裴少晉:“······”
“你醉了。”
然而醉貓才不會承認自己是醉貓,白南搖頭:“沒醉。”
那雙琥珀色的瞳眸融進點點星光,漂亮的不可思議,毫無防備的望過來。
裴少晉喉結滾了滾:“我帶你下去休息。”
“不走。”醉貓晃了晃腦袋,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臉:“哎?怎麼有兩個裴少晉?”
裴少晉灰眸暗了下去:“别鬧了。”
醉了的白南像是解放了天性,表情生動許多,白南撇撇嘴:“沒意思,不好玩兒,不和你玩了。”
手腕被拽住白南被帶了回來,裴少晉灰眸深深:“那誰好玩?你想跟誰玩?”
白南絲毫沒意識到危險,大而圓潤杏眼發蒙:“不和誰玩,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