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哄笑一片,那個穿皮夾克的青年喊:“這哪是跳舞,耍猴呢!”暮安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可他咬牙繼續,腦子裡閃過小胖拉他在操場打籃球的場景:“笨死了,走路都不會!”他暗想:我笨也得跳完,不能半途而廢。評委卷發女人捂嘴笑:“行了,别扭了,下一項。”年輕人卻說:“努力了,不錯。”
第四部分是表演,暮安抽到的題目是“雙面人”。工作人員遞過一張台詞表,他掃一眼,心跳得像擂鼓。台詞像是為他寫的:一面是破碎的家庭,父親離去,母親辛勞,巨大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一面是家人的溫柔,暮恩的童話書,暮平的笑臉,從不放棄的希望。他站在大廳中央,閉眼深呼吸,開始演。
他先低頭,肩膀塌下去,像背着千斤重擔,聲音低沉:“我爸走了,媽每天熬夜,我得撐下去……”大廳安靜下來,連那個胖小夥子都停了擦汗。他想起滿叔塞包子的溫暖,想起小胖扔饅頭的霸道,眼淚不自覺滑下來。然後他擡起頭,挺直背,聲音亮起來:“可我有妹妹有弟弟,他們等着我,我不能倒!”他演得投入,像把心掏出來攤在桌上。憂郁少年與陽光少年交織,評委中年男人皺眉,卷發女人驚訝,年輕人拍手:“好!”
表演完,暮安喘着氣,低頭站回原地。腦子裡閃過幻覺——他站在月光下,手握機械義肢,身後是母親和弟弟妹妹,笑着看他。現實裡,陳宸走過來,低聲說:“通過了,去那邊等結果。”暮安愣住,眼眶一熱,攥緊布包:媽,我成了!
大廳外,光曦川靠着牆抽煙,聽助理彙報:“那小子過了。”他嘀咕:“穿校服的,有點意思。”他想起暮安奔跑的身影,像童話書裡的英雄,覺得自己這破事業,也許真能搞出點名堂。小鎮裡,魚販王嬸歎氣:“這年頭,魚都賣不出!”可暮安覺得,自己的路,剛亮起一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