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拉扯之下，姜淮莫名其妙的就住在了柳依雲這裡。

總是這樣。柳依雲有點挫敗。她一遇到姜淮就節節敗退。

她也不是不曾複盤，不是不曾重整旗鼓、繼續反抗，但最後思緒總是被逼得跟着姜淮走。

最終姜淮給了她三個選項。

第一個選項是：他住她這裡，她住他那裡。

這是不可能的，剛剛她就試過了。

……她做不到。

第二選項是：她和他一起住他那裡。

……，！，這不是比第一個還遭？

柳依雲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

“哦，”姜淮悠悠閑閑的，“那就隻剩第三個選擇了。”

“我們一起再挑個新房間住。”

柳依雲和他分别坐在桌子兩邊，談判一樣面對面坐着。冬日陽光柔柔落在桌面上，此刻聽到他這話，柳依雲很是有些不高興。她不滿地敲了敲茶杯外壁，杏眸看向他：“這有什麼區别？這不都是…”

她說話說得快，險些把‘同居’兩個字說出來。咬了咬舌頭，她把這兩個字吞下去，目光欲蓋彌彰地看向窗外，臉有點熱。

姜淮一直在看着她，此刻瞧見她這副模樣，隔着桌子朝她傾了傾身，潋滟含情目盯着她，長“嗯”了一聲，勾了唇很好奇下文般，泛了點引誘意味地輕聲問道，像在和她說着悄悄話一般，“都是什麼？”

柳依雲藏在桌下的手指蜷了蜷，她把手縮到後面，面上卻不顯，神色依舊沒什麼波瀾地看向窗外，好像自己是個聾子，聽不見姜淮半句話。

但下一刻，她就又往後拉了拉椅子，與傾身的姜淮又隔開了一段距離。

太近了……

明明隔着桌子，姜淮的存在感怎麼還能…這麼強……

柳依雲有些慌亂地想。

半晌沒得到少女的回複，姜淮勾了唇，慢慢地将背靠回椅子上，明明泛着笑，卻還是故作遺憾萬分委屈道：“那就沒辦法了，你都不選，那我隻能住在這裡了。”

就好像住在她這裡，是多麼讓他無可奈何沒有辦法的事情。

他語氣裡逗弄的意味太強了，柳依雲一瞬間火起，猛然回眼就想和他争辯，但話都到嘴邊了，她才反應過來，若和他争辯她這地方哪裡不好，倒像是在同意且邀請他留在這裡，倒合了他的心意，步了他的陷阱。

但若是什麼都不說，任他埋汰，她又實在心情不好。

姜淮着實抓住了她的心理。

柳依雲看向他，俊美少年也牽唇好整以暇回視她。柳依雲看了一會兒，實在不想與他對視，就瞥過眼繼續看向窗外。她幾乎能想象到姜淮接下來的輕笑。有一種他又勝了一籌的感覺。這實在讓她不爽。為了不讓這種事情發生，她看着窗外空空蕩蕩的冬日風景，縱使腦袋也空空蕩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為了不看見姜淮過于得意的面色，她還是硬着頭皮故作鎮定道：“你這樣不好。”

她瘋狂想詞，福至心靈，認真道：“你這樣是在占我便宜。”

她這話把兩人之間隔的那層紗直接捅破了，不留一點情面戳穿了現在的處境。

空氣瞬時安靜。

對面的人道歉了：“對不起。”

柳依雲：？

姜淮垂眸。他确實是下作了些，手段不算光明。也确實利用了柳依雲不懂情愛、情感遲鈍這一點。

他自窺見柳依雲心裡或許有他這一點，便瘋狂地想要占據她心裡更多的地位，想要把蘇和玉擠出去，想要讓她隻看着他，想要在她心裡留下的分量更重一點。

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他覺得他是怎麼也比不過蘇和玉的，他覺得他一無所有，性子又糟，他覺得自己爛透了，無論如何也是配不上柳依雲的。

他下作又肮髒，他确實沒有在正常的賽道上和蘇和玉公平競争。

因為他覺得自己赢不了。

他卑劣又肮髒。

但他也确實，他看向柳依雲，“我并不是想占你的便宜。”

他并不是想占柳依雲的便宜，他把自己塞進她的生活裡，隻是希望她能多看看他，希望她能夠在蘇和玉與他之間能夠選擇他。

他并不是想占她的便宜。

他是想擁有她。

可能過程并不光明正大，但最終他希望柳依雲是光明正大的願意選擇他。

他是渴望柳依雲，但從來沒有冒出過想要占她便宜這個想法。

他還沒有肮髒到那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