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是因為這樣。”
遠野低着頭回避了那雙彩色的眼睛。
就是因為幾乎無法戰勝,才想要繼續打下去啊。
遠野笃京很清楚,他注定的失敗甚至不是因為膝蓋的傷痛所導緻的,僅僅隻是因為對方壓倒性的強大而已。
這種純粹的壓制,遠野笃京隻曾在一個人身上見到過。
‘所以我才不甘心那麼輕易的輸掉啊!’
他的處刑法已經在前一個人的身上落敗,更不想在第二個人出現時再次成為輸家。
‘如果必須要毀滅一切才能夠獲得勝利的話,’遠野笃京想到,‘我願意處刑我的膝蓋,重建屬于我的祭壇。’
明明遠野什麼都沒說,童磨卻好像聽見了他的心聲一般。
“在那之前,先把你的弱點處理掉吧。”
最終還是站在兩人旁邊的丸井文太承受了一切,他貢獻了前些天主動從幸村精市那裡要來的紫藤花香袋,随着花的味道擴散在空氣裡,影響遠野的精神力也逐漸減弱,他也徹底認識到了自己的膝蓋無法再繼續的事實。
見遠野掙紮的力度幾乎消失了,童磨也松開了按着他的那隻手。
他反過來和丸井文太把遠野從地上扶起,向站在街頭網球場外面、也有着一頭能讓人一眼看出與遠野血緣關系的紫色長發的女士走去。
‘就這樣結束了嗎?’遠野的心情十分複雜,‘我這算是輸了還是投降了?’
這種複雜的心緒直到童磨把他交到母親手裡依舊沒有停歇,見童磨和丸井向遠野太太辭别,遠野終于沒忍住發問:
“你那個半成型的招式 ,是光擊球吧。”
遠野笃京太熟悉平等院鳳凰的招式了,當年國中的關西大賽上,平等院就是依靠這一招式戰勝了他。
但是童磨的光擊球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來,雖然也有像平等院一樣強勁的力度和勢不可擋的爆發性,可遠野在接球時很明顯的感覺到了二者的差異。
招式是會根據打出這球的人而變化的,遠野也就直接把問題找到了童磨身上。
總之肯定不能是平等院鳳凰的問題吧?所以一定是童磨又有問題!
“是。”這沒什麼不好承認的,童磨也沒想一直隐瞞這一點,“為了打敗他,我可是下了大功夫去研究了他的招式呢~”
“你居然很熟悉這球?怎麼,你和那家夥認識?”
“當然!”
我可是U17的隊員!
鑒于他現在的傷勢實在太過狼狽,為了不顯得霓虹代表的形象太過輕浮,遠野笃京就把這句心聲咽了回去。
不過他不太靈光的腦子現在已經明白了那個光擊球的不對之處。
‘如果說讓我對平等院感覺到恐懼且陶醉的,是他的信念和實力。’遠野想到,‘那麼這個叫童磨的家夥隻讓我覺得可怕而無陶醉的原因,大概是他的球像是無意識的死物?’
遠野笃京本身就是個固執又倔強的人,因此在這種方面也爆發出了不同于賽場的敏銳。
童磨的網球裡沒有那份信念。
而沒有選手個人意志的球是必死無疑的。
在童磨和丸井把遠野交還給焦急的遠野媽媽,轉身準備趕回神奈川的最後一趟公交車時,紫發少年的聲音又重新響起:
“下次,我會用最慘烈的方式處刑你的!”
‘都這種時候了還要說這種話嗎???’從二者的對話中吃到新瓜,順帶向幸村透露了什麼的丸井一抖,吹了一半的泡泡糖也一下從嘴裡飛了出去。
‘為什麼今天被童磨抓到的人是我啊!?’丸井文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去看童磨的熱鬧
自己以後不會像以前的毛利前輩一樣吧?
童磨似笑非笑地注視着丸井,似乎在考慮如何對這個知道自己秘密的人下口。順帶敷衍地向背後的那人招招手,傲輕笑着回應了對方的宣戰:
“如果你可以赢的話——”
“悉聽尊便。”
*
球場另一側,灌木叢後。
留着半長發妹妹頭的茶發少年從草叢裡鑽了出來,手上還抓着一通還未挂斷電話的手機,但明顯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這通電話上。
少年的眼睛眯起,嘴角帶起一絲難以捉摸的微笑來。
“不二?”
“嗯?抱歉手冢。”不二周助重新把電話靠在了耳邊,“剛剛看見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沒有信念的網球手嗎?
他的眼神落在了丸井和童磨的制服上,記住了這個土黃色的背影。
“全國大賽的時候,一起去看比賽吧,手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