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了然地咧開嘴。
——原來這就是興奮的感覺嗎?
……
不知過去了多久,月回的臉頰已經變得通紅發燙,江離也沒想到她竟然能吸這麼久,有些難言地看着她。
他的血有這麼好喝?
江離輕輕抽了抽手指,惹得月回上半身也跟着過來幾分。看來還是不太清醒。他頗有些苦惱,隻好先不動那根手指,用剩下的手指銜住她的下巴,笑盈盈地道:“再這麼吸下去的話,林望津可能就不是人了哦。”
“你不是要去救他嗎?”
暗藏着誘哄的語氣傳進了月回的耳朵裡,不知道是哪個字讓她意識掙紮着清明過來,意識到自己究竟食用了多久江離的血後,她瞬間臉色爆紅。
月回急忙地握住他的手,結結巴巴地道:“我、對不起……江離,你沒事吧?”
江離歎了口氣,虛弱地道:“好像有些暈呢。”
月回更加後悔了,她想起自己從前第一次吃到肉的那一天,也是這樣毫無節制失了度。
“對不起,是我太過分了!我幫你……”她運起神力,正要幫他愈合傷口,就被江離抽離了。
他抽了張紙巾将還在往外冒的血慢條斯理地擦拭掉,注意到月回盯着紙巾的目光,勾了勾唇角道:“用我的血換來的力量,還是好好保存着吧。要是再來一次,我可能真的要暈了。”他眉峰微皺,似是對那種情況有些感到苦惱,餘光卻注意着月回。
見她露出懊悔的神情,江離又不動聲色地道:“不過現在事态緊急,你如果還需要血就跟我說。”
月回感慨江離的體貼善良的同時深深地唾棄了自己的行為,并對他誠懇保證:““抱歉,我不會再這樣了……”
她也沒想到江離的血液竟然能對她影響到這種地步,她的定力沒那麼差才對……
江離對她的保證不置可否,随手将紙巾扔進垃圾桶,柔聲提醒道:“走吧,不是還要去救林望津?”
「虧欠他」的這顆種子要慢慢種,雖然目前來看自己的血液對月回有用,但是手中的籌碼永遠不嫌多。他想要利用月回的力量,讓她心甘情願為自己達成某些目的的話,需得好好把握這個度才行。
*
月回在林望津身上留下有神力的印記,帶着江離順着林望津離開的路線一路前行。要找到林望津,就必須進到霧氣深處,這霧濃得已經成為障了,視野很窄,在樹林裡穿梭極為困難。
考慮到江離的安全,月回從心口處牽出一縷神力纏繞在兩人的手指之間,這樣他們就有了冥冥感應,如果江離發生什麼事情她也能第一時間趕到他身邊。
兩人穿過茫茫霧氣,循着林望津殘留下的氣息一點點深入山林内部。霧氣若隐似現,無孔不入,除非月回和江離緊挨着在一起,否則霧氣就會淹沒另一個人的模樣。
在拐過一處大石之後,霧氣驟然消散,眼前忽而明亮起來。月回轉頭,身側已經沒有了江離的身影。她感應了一下,江離的狀态沒有問題,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隻是不知道為何見不到他。
未等她去探查,兩側忽然鑽出來幾個人,有男有女,樣貌普通,行走的姿勢有些僵硬,被地上的樹根絆倒甚至還會爬行幾下才站起來——像是才學會直立行走一樣。
他們來到月回身前,分立兩側,為首的兩個人聲音尖細無波動:“客人,這邊請。”
月回:“要去哪裡?”
兩人的眼珠子胡亂轉動,“我們主人想請客人看一場戲。”
月回思索一瞬,目前看來對方還沒有到魚死網破的地步,不算江離的話,對面手裡加上林望津有六個人質,還是先看看他們想要做什麼再說。
她擡步跟着這群人彎彎繞繞穿過一處奇形怪狀的樹林,巨大的樹木倒伏在地,樹幹和藤蔓纏綿交錯,形成各種樹瘤,有的遠遠望去還以為是一個人。
一晃眼,滿目的缤紛粉色撲面而來,
明明已經是夏季,這裡竟然還生長着一株巨大的桃樹,桃花開得正好,俏生生地綻放在枝頭。霧氣缭繞着桃枝,花瓣簌簌落在雀替大鬥上,桃樹下原來坐落着一座破舊的木質戲台。
台前放了十數張藤編椅,領路的一行人紛紛入座,當月回踏入這裡的一刻,座位上的所有人忽然轉頭盯住她,眼裡精光四射,齊齊張口尖聲道:“客人請入座——”
“铛铛铛——”
銅鑼敲響,唢呐奏起,戲台上有幾人着戲服化濃妝粉墨登場。他們對月回深鞠一躬,起身後同樣直愣愣地盯着月回,沾了胭脂的大口張開,在樂器音裡尖利開口:“戲要開場,客人為何還不入座?”
月回擡眼望去,台上的人不正是林望津和早就失蹤的姚憬和劉羅舟二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