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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六章 告訴我,誰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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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笑,說我敏感、太戲劇化,還說我是在騙同情。

後來我不說了,真的不說了。可我還是想赢一次。

如果你看見我了,就當你寫的是真的吧。

就當……你真的聽見我了。”

錄音停下時,房間裡很安靜,陳瑤捂着臉,像是怕被人看到表情。她沒哭,卻連呼吸都在顫。

……

她離開派出所時,天已全黑。陳瑤坐在公交車上,看着窗外的街燈模糊成一片片流動的黃光。

她忽然想起一個細節:小學三年級時,有一次班級作文題叫《你最想說的話》,她寫的是“如果我能消失三天,我想看看誰會找我”。

老師在講評時讀了這句,全班哄笑。

老師笑着說:“我們班陳瑤同學,還挺會寫懸疑小說啊。”

直到她寫了一篇《我想說對不起》才拿到了比賽的名次。

老師笑着說:“我們班陳瑤同學是很不錯,作文主題自我探索,這種自我内省的思維是非常不錯的。”

她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老城區的那條巷子。

文具店還亮着燈,櫥窗裡擺着幾台便宜的學習機和玩具遊戲機。

她站在那盯了十分鐘,老闆走出來問:“小姑娘,你找人?還是買東西?”

陳瑤搖頭。

“不找人也不買東西,就别在這兒站着,前幾天有小孩丢了,警察都來過。”老闆說完進了屋。

她低頭,看見櫥窗玻璃上貼着一張尋人啟事。

那個男孩的照片模糊,臉瘦,眼睛直直地盯着鏡頭。

各種個人信息和服裝信息介紹後,下面留着一行字:

“他很安靜,不愛說話。請您多看一眼。”

陳瑤摸了摸照片邊緣,有點發涼。

她忽然意識到,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寫的東西會被“照見”,甚至說,這樣讓她感到痛苦的事情,竟然也有人有所感受。

她原以為自己隻是記錄,是旁觀者。

可現在她知道了:

她寫下的,不是虛構的鏡子,而是真實者的喊叫。

……

晚上回家,宋巧燕在餐桌上放了一封信。

“今天有人送到家的。”

陳瑤打開,是教育局轉來的“情況溝通函”,措辭禮貌而冷靜:

“考慮到近期涉及本地學生的公共事件及網絡傳播影響,請家長與學生共同關注其言行引發的社會反饋,确保心理健康,避免錯誤引導。”

她把紙擱在桌上,一字未回。

其實回家時,宋巧燕正在翻陳瑤小時候的作文本。

“你記得這篇嗎?”她把一張發黃的稿紙遞給女兒。

标題叫:《如果我消失了三天》。

宋巧燕的聲音帶着顫:“你那時候才九歲,就寫這些話。老師來找我,說你‘可能有心理問題’。”

“我沒有。”陳瑤說。

“我知道你沒有。”宋巧燕眼眶紅了,“可我那時候不知道怎麼保護你。我隻想着忍一忍,再過幾年你就大了。”

“可我忘不了。你有一年冬天在陽台凍了三個小時,不敢進來。你說你沒做錯什麼,可親戚說你撒謊。我也沒幫你說話。”

“我也以為你會忘。”

陳瑤聲音很輕:“媽,我沒忘。但我也沒恨你。”

“我隻是恨——我也說過那些話,也被笑過,也被貼過标簽。”

“可現在,輪到我聽見别人說出來,我怎麼能裝作沒聽見?”

我怎麼能不寫呢?

我怎麼能不直面這些痛苦呢?

……

深夜,她打開電腦。

在她的賬号評論區,她收到了一條新留言。

那是失蹤男孩的賬号,五天前發的,隻有一句話:

“你寫了我的困境。可沒人信。”

那一刻,她明白了。

這世界不是不需要真話,是沒人想承認真話寫在了他們身上。

夜深,房間裡隻剩下寫字燈的光。

她打開電腦,點開之前保存的草稿箱,這篇小說她依舊在寫,她在那篇小說的結尾處,新增了一句話:

“我不想洗白誰,我隻是想讓你們看見誰是白的,誰是血的。”

鼠标停在“保存”按鈕上。

她猶豫了一秒,還是點下。

然後,她打開那個失蹤男孩的賬号,翻到了他去年十二月的一條留言。

那是他寫給“十六歲一枝筆”的私信:

“姐姐,我看了你寫的那個故事。我沒有你寫得那麼勇敢,但我想試試。”

上一個寫的故事,是三個惡魔把同學逼到跳樓。

她給了一個溫和的結局,她讓跳樓的孩子隻是受了還好恢複的皮外傷。

可是如果真的有孩子受到這樣的危機,惡魔的行為真的會如她安排一樣嗎?

陳瑤盯着那條信息,看了很久,眼圈慢慢泛紅。

那一刻,她忽然确定了一件事。

她寫的,不是小說,她寫的,是有人不敢聽的現實。

是難以面對的家庭暴力和校園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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