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淩平洲被不少官吏圍住奉承,一時難以脫身,楚茵茵等人隻得先行一步。
程步雲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由衷的感慨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上将軍今日怕是要豔福不淺,桃花朵朵開。”
“你這話什麼意思。”淩望南問。
“你們一個個打扮的這麼漂亮,今日賓客滿堂,少年英俊雲集,心裡就沒有想着相看一二?”程步雲逐個望向幾人。
“……”淩望南臉頰绯紅頓時語噎。
“别理他,我們走。”李秋怡瞪了他一眼,跟緊楚弘逸往府内行去。
“楚侍郎光臨,有失遠迎啊!”身形瘦挑的中年男人立在院中迎賓,眸如鷹隼,一副精明之相。
“相爺,恭喜賀喜,如此天作之喜,相爺好福氣啊!”楚弘逸滿臉堆笑,作揖行去,這欣喜之色不亞于自己成婚,轉眸對身後幾人道:“你們還不過來見過顧相。”
“見過顧相。”小輩們恭敬行禮。
“想必這位便是令千金。”顧相目光如炬,笑着指向楚茵茵。
“正是小女茵茵,脾性頑劣,怪我疏于管教,讓相爺見笑了。”楚弘逸一臉謙恭之色。
“哪裡的話,茵茵天資聰穎,絕代佳人,說起來,該怪允塵這孩子年輕氣盛,言行不當,先前讓茵茵受了委屈,老夫本想親自登門緻歉,奈何受了暗傷,楚大人莫怪。”顧相流露出自責的神情。
允塵是顧重禹的字号,素有公子第一人的美譽,又得太子太師教誨,他怎會言行不當,顧相此言多少有些惺惺作态。
“顧相說笑了,這是何時受的暗傷,現下可好了?”楚弘逸甚是關懷。
楚茵茵微微擡眸,俨裝出姿态端方的模樣,心下暗忖,得虧他受了傷,此事本就于我閨名有損,他要是為顧重禹的事登門,别人還指不定怎麼編排我,屆時别說出嫁了,怕是連出門都要受人白眼,這老東西不愧是顧重禹的爹,淨不做好事。
“已無大礙,各位裡面請,不周之處,還望海涵。”賓客陸續盈門,顧相讓婢女引衆人進大堂。
楚弘逸進屋後隻交代了一句“安分些。”便撇下小輩們朝他的同僚作揖行去。
楚茵茵撇嘴,知老父親這話是對她一人說的,面上恭敬和順,轉頭就帶着表姊妹們前院賞玩去了。
李秋怡見這驸馬府張燈結彩處處美景,頗為感歎:“這也太漂亮了,立冬時表妹大婚,也辦的這樣熱鬧才好。”
楚茹茹嗤聲一笑,頗為傲氣道:“這可是公主殿下的婚宴,自然風光無限,你沒瞧見院中點綴的珍玩嗎?那可是各州府進貢的禦品,還有方才路過的别院,奇草仙藤穿石繞檐,整個院中清香撲鼻,驸馬府的獨特之處,再難有媲美的。至于茵妹妹的婚事,屆時自有建安侯府操辦,秋怡表小姐不必太過費心。”
“我與茵茵說話,何須你來多嘴。”李秋怡雖盡力壓着不悅,語氣依舊很沖。
“你……”
“嗳,各位表妹同行,和氣最好,和氣最好。”程步雲見狀連忙上前和解。
“是了,說到建安侯府,稍候茵茵表妹可要把趙小侯爺指給我們瞧瞧,早聽聞小侯爺才貌雙絕,若能一睹真容,等我回了兖州,必叫兖州的小娘子們豔羨。”程步月說着四周望去。
“侯爺若是來了,我指給你看,你别再多言了。”程步雲敷衍着自家妹妹,轉眸時見楚茵茵身後正行來兩位樣貌白淨的青年,細聲提醒道:“有人過來了。”
楚茵茵回身,蓦然撞上來人的目光,正是殿前副指揮使上官叙奉,司馬少卿。算得上是楚茵茵與顧重禹緣起緣滅的見證人。
上官叙奉似是沒有料到楚茵茵會來,略顯尴尬的上前招呼:“楚小姐也來了,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我好的很。”楚茵茵大方笑着對上二人:“對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
逐個引見後,雙方稍作寒暄,上官叙奉似是不經意道:“聽聞你與小侯爺定了親?這樣也好。”
“是。”楚茵茵面上莞爾笑着,隐約瞥見不遠處的回廊裡有一绯衣青年獨自飲酒,一時晃了神眸子頓住,青年憂郁的形态與顧重禹有個七八分相像。
暗忖自己莫不是睹物思人,不由的臉頰一熱,迅速瞥開眸光。
“那是何人?”楚茹茹饒有興緻的望向回廊裡的青年。
衆人探目望去,紛紛凝眸辨認。
司馬少卿見之浮現出不屑的神情,依舊是默不作聲。
上官叙奉意味深長的笑道:“這人是樞密副承旨,公良侍儒。”
“他就是公良侍儒?”楚茹茹頗為驚訝。
“正是此人。”上官叙奉回。
楚茵茵仔細瞧去,這公良侍儒的憂郁之色固然有幾分似顧重禹,周身氣度卻又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