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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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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允顯再度睜眼時,已經是七日之後了。

他撐起身子,發覺身上墨藍外氅早已不見,隻餘素白中衣松松垮垮挂着。指尖挑開衣襟,肩頭那道被秦雷刺穿的傷口,在三陽珏的神效下竟連半點疤痕都未留下。

這命,算是從閻王手裡搶回來了。

可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秦允顯神色複雜輕歎了一聲。

他攏好衣襟,環視四周。這屋子不算大,卻也敞亮,一應陳設雖簡樸,倒也稱得上齊全——分明是間客棧。

奇了。

當日在林中,那名叫白藏的人恨不得挾着他腳踏青雲直達大平交差,怎麼現下又肯将他撂在客棧裡了?

思及此,他低下頭輕喚榻邊打盹的葉晤:“子逢?子逢。”

葉晤仿佛受到什麼驚吓,如驚弓之鳥般拔劍出鞘,寒芒亂顫間竟不知該指向何處。秦允顯見狀愣了愣,心想幹嘛這般警惕,補充道:“慌什麼?是我。”

劍尖倏然垂下。葉晤茫然轉身,眼中血絲密布,活似隻受驚的兔子。

葉晤怔了一瞬,突然瞪大眼睛:“主、主子您醒了?!”他慌慌張張收劍入鞘,一個箭步上前就要查看秦允顯身體狀況。誰知高興得忘乎所以,腳下踩到小二剛擦過的濕滑地闆,整個人向前栽去。

秦允顯伸手一攬,穩穩将他接住。

葉晤清秀的面頰頓時染上了月七紅,方覺自己失了禮,趕緊正了正姿态,尴尬說:“主子醒了就好......皇長孫與屬下總算能放心了。”

秦允顯想到葉晤方才一副大敵臨頭的樣子,問:“方才那般戒備,可是我昏迷這些時日出了什麼變故?”

葉晤抿了抿唇。他本不想拿這些糟心事擾主子靜養,奈何他的主子太過敏銳。

見瞞不住,葉晤便坦白交待:“原以為到了大平地界,秦諸梁能消停些。誰知他變本加厲,暗中派了不少探子尾随。昨夜竟有黑衣人破窗而入,要強行擄走主子。還好皇長孫在,打得他們狼狽逃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秦允顯聽罷神色未改,倒像是早有所料。若秦諸梁當真按兵不動,那才教人意外。他淡淡道:“瞧瞧這雙眼睛,怕是多日未曾安眠了。青天白日在大平境内,他們尚不敢明目張膽,你自去歇息便是,不必在此硬撐。”

葉晤心中一暖,卻仍堅持道:“主子,眼下我們隻是暫得喘息,秦諸梁的人既能追到大平,屬下便一刻也不敢松懈。”

“罷了。”秦允顯不以為意地擺擺手,忽地執起葉晤手腕,不由分說掀開衣袖。隻見小臂上一道猙獰傷痕已結痂,形似蜈蚣盤踞。

葉晤先是一怔,待明白主子是在查看自己的傷勢,拘謹笑了笑:“主子放心,這傷......這傷早就不礙事了。”

秦允顯拉下他的袖子,神色也變得嚴肅:“子逢......”

葉興為他赴死的場景猶在眼前,林中葉晤引走嗜血怪的決絕更如一根刺,深深紮在他心頭。昏迷七日,大夢三千——父親執劍而立的身影,兄長帶他偷溜出宮賞燈的夜晚,還有在江平闊與葉興葉晤修行的點滴時光,走馬燈般在夢中流轉。

醒來那刻,忽覺半生所求皆是虛妄。什麼聲名道行,怎及得上至親之人的一颦一笑?

葉晤見他神色凝重,當即收斂笑意,垂首聽命。

秦允顯沒有大篇的言語,隻是言簡意赅地說:“答應我,往後無論何種境遇,都不可再那般莽撞了。”

葉晤微微一怔,随即擡眼,正撞進那雙盛滿溫柔的眼眸裡。心尖仿佛被春風拂過的琴弦,輕輕顫了顫。

秋是豐收之季,一塊塊金黃泛起波浪,風拂谷香陣陣。成群的孩子路過野地,趕羊的,拉牛的,歌聲笑語漫天蕩。

這是他的家鄉,也是他腦海中僅存唯一溫暖的記憶。

他無數次在夢裡回到那片地,伸手觸摸那飽滿的谷粒,聞着田野的氣味,聽着鳥兒的啼鳴......直到那年秋收,他終于實現了願望——葉興暗地裡向秦允顯打好招呼,随便找了個借口,暗暗将他帶到做夢時口中常念叨之地。

當夢境與現實重疊的刹那,他竟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葉興就那樣靜靜望着他。素來冷峻的少年,此刻眼中盛滿溫柔,就和秦允顯現在的眼神一般無二。

“屬下......明白了。”

葉晤忽覺鼻尖發酸,眼眶灼熱似有沙礫磨着。他艱難地滾動喉結,卻再吐不出半個字。

他不得不承認,自那以後,夢中那片金色的麥浪裡,總會出現那個玄衣少年的身影。可當少年永遠離去,絢爛的金黃便化作了死寂的灰暗。直到此刻,秦允顯的目光為他黯淡的世界重新添上了一抹色彩。

這抹色彩如同山澗清泉,潺潺流入他鮮血淋漓的心間,将那些凝固的血色漸漸化開。

秦允顯察覺到他眼中的哀恸,心知他又想起了葉興,便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主仆二人靜默無言,任由窗棂透進的暖陽溫柔地籠罩着他們。

良久,待葉晤情緒平複,秦允顯反倒顯出幾分不自在來。他遲疑片刻,終是低聲問道:“......兄長的傷,可大好了?”

說起來,秦溪常因為是太子的嫡長子,身份尊貴無比,自小到大除了太子嚴苛對待,其他人根本不敢有分毫僭越。秦允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兄長第一次受傷竟是為了護他,也因為他,受秦雷那般折辱。

他内疚萬分,若是他有半點用,那麼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葉晤忙道:“皇長孫的傷早已痊愈。這些日子皇長孫忙裡忙外地為主子尋到了解藥,成宿成宿地守着您。今早實在頂不住了,才到隔壁房間休息去了。”

秦允顯喉結微動,生硬地點了點頭:“倒是......難為兄長了。”

想到兄長竟為自己屈尊照料,胸口便如壓了塊巨石般窒悶。

葉晤察覺出秦允顯的不安,又說:“屬下鬥膽說句僭越的話。主子與皇長孫血脈相連,兄長為弟弟做什麼,也是合情合理。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主子再為此而神郁氣悴,這豈非正中了敵人的下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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