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趙景允走到跟前,卻立馬發現明玉的不對勁,額角不停冒着冷汗,嘴唇也因為疼痛咬出了血痕,整張臉更是十分慘白的樣子。
“怎麼回事?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聽見對方的關心,明玉的眼中立馬開始蓄起淚,委屈巴巴道,“太黑了,沒看見,就被一條小蛇給咬了。”
她甚至不敢去想到底是什麼蛇?有沒有毒?最壞的結果便是今天沒找到人,自己還折在這裡。
聽此趙景允瞳孔驟然緊縮,低頭掀起明玉的裙邊一角,果真看見左腳腳踝上有兩個仍舊滲着血迹的細小牙孔。
好在他才從西南回來,能認出這隻是普通小蛇的蛇口,見并未泛青泛紫,心中頓時松口氣。
隻是明玉瞧他面上眉頭緊鎖的模樣,不由得心中升起不好的猜想,“不會是有毒吧?”
趙景允不說話,隻自顧自拿出随身的手帕,在對方的腳踝處纏繞束緊。當柔軟的布料纏過纖細腳踝時,趙景允不禁指節發白,下意識用力。
隻因為這瓷白的肌膚上,除了蛇口外,還帶着荊棘和劃痕。
“嘶~疼!”明玉忍不住輕喚出聲。
"為什麼獨自進内圈?"包紮的手放緩力道。
明玉有些心虛,“聽說你失蹤了,害怕你出事。”
趙景允呼吸一滞,果然是為尋他。
看了眼一側的白色馬駒,趙景允捏起缰繩在馬背上一拍,馬兒便獨自進了密林。
“唉,你怎麼把馬放走了?”
趙景允看了明玉一眼,胸腔裡翻湧的情緒化作臂彎力道,一下子将人打橫抱起時,往洞穴處走,解釋說,“讓馬兒回去報信,這個地方不好找,等侍衛們自己找過來太久了。”
明玉雙手勾住對方的脖頸,湊的近了,看趙景允的臉色沉得似要滴出水來,
“你不要擔心了,這蛇不是沒毒嗎?我沒事的。”
趙景允皺眉,他希望明玉不要涉險,哪怕是為了他自己也不行。
一時氣上心頭,想讓明玉長個教訓,“怎麼沒毒?你信不信,明日若是得不到救治,你就要毒發,這條腿就廢了!”
或許是語氣太重,趙景允低頭瞧見明玉整個都愣在了自己懷裡。
頓時有些自責,正想道歉,就聽明玉說,“騙人,明明就沒毒。”
趙景允:……
他擔心明玉沒當回事,“你怎麼知道沒毒?”
明玉靠在他胸前小聲哼了一下,“話本裡都說了,若是有毒的話,女子的情郎一般都會……”
想到什麼,她羞得一下子沒說出口。
趙景允也意識到明玉腦子裡裝的那些話本情節是什麼,抱着人的手緊了緊。
夜風吹過,明玉聽到對方低聲問她,“若是真的有毒,我的确會如此,隻是玉兒,可願意?”
明玉将頭埋在趙景允懷裡,沒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聽着對方的心跳,就這樣被抱了一路。
***
的确是來到了夢中的那處洞穴。
明玉被趙景允放下,靠在一處石壁上,打量周圍,确認自己夢中的場景的确變為了現實。
洞穴裡升起了火,暖暖的,也亮堂許多。
明玉回頭,一下子便看到酣睡着的兩頭白虎,頓時心髒驟停,立馬靠到了趙景允身邊。
“它,它……它們……”
兩隻白虎被明玉的動靜弄醒,隻是在看清她背後的男子之後,睜開的雙眸又重新閉上。
鼾聲漸起。
明玉心中萬分驚訝:“……它們和你很熟?”
“他們是别宮百獸園裡的白虎。”趙景允解釋。
“雪山白虎哪裡有那麼好捕?我那好大哥就來了個狸貓換太子,把别宮的兩隻弄進西山來了,左右都是要獵殺的,死都死了,也無人能追究。”
他向明玉解釋說,“百獸園裡的動物本就溫順,我從前常去那裡作畫,與馴獸官接觸得多,自然和他們也熟悉些。”
然而說完這些後,趙景允卻發現明玉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下一刻,纖細的手指撫摸上眼角的傷口,他聽見明玉的聲音帶着顫抖,
“你的眼睛,是不是真的差一點就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