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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兩姐妹久違的躺在一個被窩裡說起心裡話。
明玉讓三妹妹将她與歐陽遲之間的事先一五一十說給自己聽,他們好好盤一盤,再看之後如何破局。
明月:“剛入府的前幾日,其實歐陽遲對我還算不錯,可是自回門之後,便完全變了一副嘴臉,春蘭便是那時被他強占了去。”
歐陽遲因為忌憚着國公府的地位,不敢這麼快就納妾,便隻好從丫鬟侍女下手,後來膩了家裡的,便開始在外面去找。
“他說當初為了娶我,早将府中妾室通房全都發買了,堵了衆人的口,這才讓爹爹他們半點沒查出什麼。又因着朝廷官員不可私去煙花之地,他便總往教坊司跑。歐陽遲本就喜歡苗條纖細的女子,據說是在教坊司看到了一支采蓮舞後,便更加着迷。
春蘭無名無分的被占了去,如今歐陽遲又失了對她的興趣,便不知從哪裡聽到的方法,用束帶将自己緊緊纏住以瘦身,最後的結果,二姐姐你也知道了。”
到底是曾經跟着自己的丫鬟,每每想起,明月自己也覺得寝食難安。
明玉抱了抱妹妹,倒是對那支舞感興趣,“是一支什麼樣的采蓮舞?”
明月搖頭,“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隻是聽說如今全京城的官員,就沒有不愛看那舞的。歐陽遲偶爾會将教坊司的女子帶回來,就在書房裡,嬉嬉笑笑的,說是在研究詞曲,可我去聽過,他們分明是在做那種事。”
說到這裡,明月又落下淚來,
“二姐姐可知為何我如今都穿素衣?”
明玉搖頭,隻聽明月道,“蓮者,素雅高潔,不過是迎合歐陽遲的喜好罷了。”
明月想着,今日二姐姐有一句話倒是說得極有道理,看看現在的自己,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
現在的她,根本就不是從前的她了,她失去了自己。
“這歐陽遲本就是心術不正之輩,如今一支舞便讓他露出馬腳,之前是我們家看走了眼,如今正好及時掉頭。”明玉安撫着妹妹,“這舞裡面定有玄機,隻是如今我們卻顧不上了,倒是你說的畫像更要緊,我們得想辦法将其毀了。”
提起那畫像,明月也是悔不當初。
新婚之夜時歐陽遲尚且還是原本那副深情模樣,當時他甜言蜜語哄騙自己,這才被他畫下了那些畫,誰能想到之後會被對方以此為要挾。
“那畫放在哪裡,他從不讓我知道,但府中就那麼大,唯有他的書房不準我去,想必就是藏在其中。”
明玉心下盤算,“那就想辦法去他書房,隻要沒了威脅,我們便告訴爹爹和離的事。”
此事宜早不宜遲,明玉當機立斷,
“明日你便借口回府拿衣物,說要同我去王府住幾天,我到時跟你一路回去。”
有姐姐在身邊,明月心中安定許多,這段時日她夜夜過得心驚膽戰,終于今日能睡個好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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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兩姐妹正準備去離家去歐陽府,誰知卻看到了許多年未見的簡流雲。
明玉記得嫂嫂之前說過,成親那日攔門一事,正是簡流雲幫的忙。
故友相見,便難免多說了幾句。
在簡流雲記憶裡,甯家姐妹都還是小時候一起和自己四處闖禍的年紀,沒想到再相見,竟都紛紛嫁人了。
明玉向他道了攔門補缺的謝,又道,“說來也巧,當時簡家入京買的宅子,如今被父皇賜下來做了懷王府,流雲若是什麼時候有空,記得來王府看看,都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怎麼動。”
簡流雲應聲說好,又道,“聽聞懷王殿下才名已久,正好想去拜訪一番,有明玉引薦自然是最好不過了。恰好我受蘇州的一位朋友所托,來京城送一首詞給安王殿下,隻是如今白丁一個,拜訪無門,我想若是有懷王殿下評鑒,我那位朋友應當也會很高興。”
簡家低調,家中人在外一般都不會以簡家的身份四處招搖,安王身邊的人看人下菜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明玉都是清楚的。
“這倒好說。”明玉将此事應下,一時也生了好奇,“就是不知道是一首什麼樣的詞。”
“是一首采蓮曲,我那朋友說,如今京中很是盛行,連安王殿下也為之着迷,所以才托我送來看看。”
簡流雲不知情況,剛一說完,便發現明玉身後的明月臉色慘白。
他心下一頓,“可是這采蓮曲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