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晚會結束後,肖塘本打算組織大家一塊兒聚個餐,但林清魚太累了,這一周來基本沒怎麼休息過,便拒絕了。
回寝室後,她簡單洗漱下就爬上了床。
明明累到不行,但一躺在床上又翻來覆去睡不着覺。
索性便拿出手機無聊地刷着帖子。
片刻,釘釘突然來了一條消息。
林清魚下意識點進去看,上面有一份老師新發的文件,是進決賽的隊伍名單。
盡管昨天比賽結束就已經知道結果,但這會兒明晃晃地看到文件,胸口還是會止不住一陣抽痛。
恰在此時,邝檸給她發來了一條消息。
邝檸【小魚小魚,明天去小酒館吃飯嗎】
心情不好,好像确實是想喝點酒。
片刻,她回去一條消息:好。
*
隔天傍晚,兩人到小酒館後,邝檸一上來就點了500ml梅子酒,本想着是自己要借酒消愁的,畢竟昨晚被池一說自己長得不好看,一下子被中傷了,所以就臨時起了出來喝酒的想法。
雖然池一的原話是:我就是單純嫌談戀愛比較麻煩,但硬要那麼說,有個非常漂亮的人追的話,是個人應該都會同意。
但是邝檸加了點閱讀理解在裡面,就演變成了他覺得自己不好看。
隻不過她沒意識到林清魚的愁似乎比自己大了不少,一整壺梅子酒她就喝了三小杯不到,全進林清魚肚子裡了。
吓得邝檸下意識看了眼臉頰泛紅的林清魚,試探性地問道:“小魚,你酒量好嗎?”
林清魚隻是讷讷地看着她,似乎開始有幾分不清醒,蓦地又毫無征兆地開始哀嚎起來:“比賽比不好,人又追不上,我真是太慘了!”
邝檸忙捂住她的嘴強行控制音量,她頓時有些慌了,但還是強裝鎮定地指了指自己:“小魚,我是誰?”
忽地被眼前人猛撲了上來,雙臂緊緊勾住自己脖子,在耳邊哭喊道:“邝檸,你能不能讓江司衡喜歡下我呀,我就談一周就行!”
邝檸趕忙順了順她的後背,胡言亂語地安撫道:“好好好,能談,你倆能談,我說了算。”
好不容易等林清魚聲音降下來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見她靠着背墊開始哭起來。掃了眼桌上的吃的,已經被兩人吃得差不多了,又不敢再給她上一壺酒,隻能輕聲地哄問道:“小魚,我們回去好不好?”
林清魚突然不哭了,定定地看了邝檸兩秒,随即點了點頭。
事實證明,邝檸今天真是失策了,林清魚酒量不好,隻不過她們也不知道那梅子酒剛喝進去是好喝,但後勁特别大。
現在酒勁一股腦湧上來了,林清魚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軟趴趴地倚在邝檸身上,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好在小酒館是在商場的一樓,出來時,正要攙着林清魚往外走,蓦然感覺身旁那人不動了。
扭頭一看,林清魚此刻正抓着一個人的手,她慢慢将視線往上擡,那個正要與她們擦身而過的人,赫然是江司衡。
手腕被抓住的那一刻,不止邝檸,就連江司衡在看清來人時也愣了一瞬。但偏偏林清魚又不肯松,那雙漂亮的眸子剛哭過,此刻眼裡還水潤潤的,就這麼定定地看着他。
邝檸來來回回地掃了兩人幾眼,小聲嘀咕道:“這都能認出來啊。”
像是聽到了,江司衡不經意地瞥了邝檸一眼,邝檸忙舉起雙手表示無辜,結果她手一松,林清魚一個站不穩又要摔去。她又連忙抓着林清魚的腰扶住她。
江司衡并不是自己一個人出來的,他看向身旁那個朋友說道:“你先走吧,我還…有點事。”
聞言,那個朋友似也不好奇,隻是點了點頭,随即大步離開。
在他走後,林清魚忽地又松開了江司衡的手臂,然後邁開腳步,有朝他走近的趨勢。
邝檸生怕她摔了,勾着她的腰,順着她的腳步陪她往前。
半臂的距離,她突然又停住了腳步。
就在兩人都沒搞懂她是什麼意思的時候,隻見她手臂微舉,掌心沒來由地伸進了江司衡的襯衣口袋裡。
邝檸頭腦一下子發懵,隐隐約約好像懂了林清魚這個舉動的意思。雖然她之前教過林清魚把手伸進江司衡口袋裡,但是那會兒她讓她掏,是讓她大冬天取暖用的,不是現在莫名其妙突然來這麼一下啊。
江司衡雖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并沒有阻止,隻是順由着她來。
見她将自己手機無緣無故地從口袋裡掏出來,又木讷地遞給自己,江司衡也不生氣,隻是垂眸笑了笑。
末了,又聽見她帶着哭腔的一聲:“我不想走路。”
話音一落,邝檸俨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下意識怔愣地瞄了她兩眼,醉沒醉啊。
但很快,她又将目光對準江司衡,詢問道:“你要不幫忙背下,她好像是不太走得動路。”
江司衡頓時不回話了,他看了眼林清魚,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蹲下身來。
邝檸忙牽着林清魚的手勾到他脖頸上,在将頭完全埋進他肩膀的那一刻,林清魚低低地呢喃了句:“我好困。”
噴出的熱氣一覽無餘地灑在江司衡的脖子上,熱熱的,癢癢的,他控制不住地僵了一下。
但很快恢複鎮定,對着邝檸說道:“你們打車了嗎?”
“不是,哥們。”邝檸難得嚴肅一次,“我們住七樓。”
他們學校女寝又是嚴令禁止男生上樓的,言外之意很明顯了,她一個人沒法把林清魚背上七樓。
餘光瞥了眼在背上意外安分的少女,江司衡問了句:“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邝檸指了指商場不遠處的一個地方:“那邊上有一家民宿,把她送到那就行,我倆今晚在外邊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