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雲惡狠狠的想着,順着小路往外行去。
淺桃和碧桃尾随身後,總算舒了口氣。
好景不長,在下一瞬,淺桃的心又高高提了起來。
她們遇到了月祺然。
墨衣男子與小沙彌似乎在偏殿門口閑談,小沙彌雙手合至胸前,微微俯首,月祺然作出同樣動作,微微欠身,斂着眉目的模樣,竟比那穿着灰色袈裟的小和尚更有佛性,夕陽斜斜打在月祺然冷凝的臉上,更添一絲詭秘的神性。
魏雲呼吸一窒,滿目癡迷,她是個想做什麼就做的性子,見那小沙彌轉身離開,直向月祺然奔去。
“你,你是哪家的少年郎?”魏雲小跑至少年身前,才堪堪停住腳步,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有些失禮,絞着手指問道。
月祺然面無表情,掃了粉衣姑娘一眼,從她身側直行而過。
“你,你怎麼如此無禮?!”魏雲忙小跑繞到少年身前,她初次春心萌動,哪裡能對心上人生起氣來,嬌聲埋怨。
“這位姑娘,你我并不相識。”月祺然擰眉,面色不善的将這攔路的姑娘上下掃視一番,衣着華麗,首飾繁多,且價值不菲。難道是狄書沐安排的人?
“我,我姓魏,嗯,我兄長也在永平書院讀過書···”
魏雲結結巴巴,一時想不出什麼好的說辭,絞盡腦汁想與這月少爺扯上關系。
月祺然臉上閃過一絲不解,狄家與魏家面和心不和,如何能指使的動魏家小姐?
“魏姑娘,在下還有事,先行告退。”
“哎?你!”魏雲哪想得到這人竟如此不解風情,連站住身說句話都不肯?
她忙喊:“月公子,還請等一下,小女有事要告訴你!”
麻煩。
月祺然已然不耐,他與那小沙彌傳過消息,此時隻想去喚明朝雨吃齋飯,省的錯過了,有些人又要哼哼唧唧皺着臉。
接二連三被攔住去路,又是女子,他強忍着,冷漠道:“姑娘有什麼事?”
魏雲挪到月祺然身前,癡癡地望着少年淡漠的眼,頭次遇到這樣冷漠又無禮的男子,她心跳的厲害,連呼吸都急促起來,眼看着月祺然又要走,急忙出聲:“我父親乃永平通判,聽聞月公子素有才名,在永平書院上旬小考中奪得頭名,是以下個月的雲熙賞蓮宴,想請公子參加。”
“此等宴會自有請帖,怎可由家中女眷口口相傳?”
雲熙賞蓮宴是永平文人的盛會,也正是月祺然需要去的,既然此女有用,他耐了幾分性子。
“這,自然是不巧碰到了月公子,小女又仰慕公子,特來拜會。”魏雲仰着頭望了眼月祺然,害羞的垂下眼簾,露出一片光滑的脖頸,小聲道。
若是換作别人,定是覺得魏雲嬌憨可愛,性情直率。
而月祺然掃過魏雲發間,瞧到一隻櫻花粉的璎珞挂墜垂于她耳邊,這樣晶瑩剔透的粉色,若是插在明朝雨發間,定會更好看些。
“多謝姑娘,隻是我還有事,不便久留,先行一步了。”
“公子慢走。”目視着月祺然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魏雲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心情頗好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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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月祺然來接她同去用齋飯,明朝雨才恍然回神。
淮化寺的齋飯清淡無比,幾根素面用滾水燙熟,拌着一兩塊時令蔬菜,一碗下去胃中暖暖的,嘴巴裡仍是空的。
“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去山下再用些小食吧?”明朝雨睜着一雙亮晶晶的眼,戳了戳月祺然的胳膊。
少年沉默了一瞬,嗓子裡嗯了一聲。
明朝雨歡呼一聲,忙轉身向寺外走去,走了好幾步,才發現月祺然沒跟上來,歪着頭催促:“快些呀!”
月祺然右手蜷縮了下,記得在溪花鎮時,她總會拽着自己手腕去夜市,怎麼···
眼看着少女又催促了聲,他無奈一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