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文昌文曲類似,柳翠以為文曲是文昌的化名——她曾聽聞,天上神仙,經常以不同的名号,流連于六界。
一咬牙,她決定死馬當作活馬醫,利用羽雀,會一會這文曲仙君。
看能不能查出那兩個冒牌妖士的下落。
現下,她将自己精縮于一根羽毛,吸附于羽雀頭發之間,一旦得到他的血或者心頭血,她将反客為主,把羽雀淬煉成自己的傀儡。
隻是,她有着太急于求成,作法太過,留下一些蛛絲馬迹。
比如,此刻的羽雀,看起來就十分詭異。
宋初謠也羽雀在凡間朝夕相處了五十年,從她奪舍了二十歲的凡女蘇蘇,一直到蘇蘇自然離世,她變回仙書,被太乙仙君帶回藏書閣。
這二十年早就讓宋初謠對羽雀這隻妖了如指掌,他每次與自己會晤都十分熱情,以前還會上前擁抱,他甚至說要與她相守一生。
絕不是像現在這樣,眼睛如車轱辘般看向别處,眼底根本沒有她。
宋初謠決定小試牛刀。
柳翠施用的吸附秘法,最怕的就是龍卷風,最喜的就是雨。
風越大她就越容易被吹出附體,前功盡棄;雨越大她就化得越密,和附體融為一體。
不然,她也不會選擇雨天施法。
“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陣龍卷風。”宋初謠在神識裡對林雨筠如此說道。
林雨筠卻道:“不可,會傷及無辜。”
宋初謠無語,道:“等那些躲雨的人離開不就好了。”說完,她又發現一個邏輯上的漏洞。
林雨筠并不知道故事情節,他不知羽雀被柳翠吸附,所以會自然而然地想,等雨停,惡妖也可能離開了。
她忍不住想,這樣不會顯得她有些先知,從而引起懷疑吧?
這時雨勢卻是越來越大,最後滂沱而下。
此番綠影案對妖界、人間的傾蝕較大,天界也派了許多天兵,暗中調查。
隻是那陳沇狡猾,且布局精湛,令天兵屢戰屢敗。
其中一部分,還被陳沇毒辣的手法摧殘的魂飛魄散。
而那些還勉強活着的,也隻能跌跌撞撞朝和雨神約定的地方——貔貅廟會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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貔貅廟内,午時,大雨傾盆。
狂風還在沒完沒了地刮。
羽雀也不知自己怎麼了,有點手腳不聽使喚,一股腦就想躲避那煩人的飓風。
他這會兒,甚至有點兒頭昏目眩,想嘔吐。
隻是等他抖機靈地跑到内閣時,他被一陣天羅地網所困住。
“你們抓我做什麼?!”他憤怒道,耳邊又驟然響起一道尖銳的女聲:“媽的,這男的怎麼這麼弱?”
“誰,是誰在跟我講話?!”羽雀瘋狂掙紮,和耳内的聲音對恃。
宋初謠聽到動靜,也趕快朝這邊來。
她和羽雀的詭異,自然引起了那些信男善女的議論。
其中一位大姐最慷慨激昂:“這貔貅廟是神聖的地方,怎麼能讓不三不四的男女冠冕堂皇進去偷情?”
一秃頭大爺羞紅了臉:“大妹子,你話太直接了點。嘿嘿嘿。”
八卦的味道開始在四周彌漫,衆人議論着要進去捉奸,将二人浸豬籠。
衆人聲勢浩蕩地朝内閣湧入,隻是還未進門,就紛紛被什麼彈了出來。
宋初謠進入内閣後,就見羽雀被貔貅的天羅地網所俘獲,看來林雨筠也是懷疑他。
門外這時,卻是沸反盈天,衆人叫嚣着“有妖!有妖!”
說着就朝雨中飛奔,不一會兒人已經全部跑光。
内閣裡,三人看着瘋狂的羽雀,都不約而同在心裡得出一個結論:真的是他。
羽雀狼狽地困在法網中,一片淩亂,體内的無名窩火使他叫嚣,宋初謠看不下去,用療愈功法将他療愈。
“我與他相識幾十年,他不是那傷天害理之徒,想必是着了誰的道。”宋初謠望着沉默施法的貔貅和林雨筠,求情道:“此狀怪異,一定是誰用了什麼秘法!”
林雨筠和貔貅相視一眼,貔貅用力加深了施法,惱怒道:“老朽可不管什麼人指使,老朽現在就要把這狂徒送入六界審判處!”
那六界審判處最是權威,一旦進入,便不能完好出來。
羽雀這下激靈醒了,飽含淚水地看向宋初謠,求饒道:“小書,你我多年情分,你一定要救我!”
言畢就痛的悶哼一聲——天羅地網在那二人的施加壓力之下,更加無情繁瑣,絞得他心頭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