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抵達甲境之時,遠遠可見飛行器之下起伏的山巒。聽說甲境地勢高聳,多有高山,主城是此地唯一較為平坦之地。
這般地勢,本該易守難攻,不知因何故才淪落至此——弑魔兵已經攻進主城外的山谷之中,距離入主主城僅剩一步之遙。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蒼境之人進不去主城,更不好打草驚蛇,于是悄無聲息地在甲境外瓊境先行戰兵們的隐秘據點與之會合。
蒼境比梵清境離這裡更近,所以時愉一行人來時蒼境兵已經在此處安頓下來。
鮮為人知的是,此行對于時愉和褚枭來說,是故地重遊。
甲境與炎境是鄰境,時愉離開炎境後的第一站就是甲境,剛一落地,一陣清風就送來她熟悉的青木草香。
但由不得她悠閑回憶往昔了。
先前他們與瓊境聯系得緊急,由不得交換更深的細節,是以被人帶到軍營幕府中後他們才知道此次被派來統領援軍的是容煥。
時間緊迫,是以雙方都心照不宣地直接步入正題。
原來在時愉他們趕來的幾日裡,已經有三境響應号召派兵前來,約莫兩日後便能來齊。
而容煥來這裡已有十日,已經将現在的局勢和基本情況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聽他之言,即使未曾親眼目睹,時愉和褚枭也知情況或許比他們想象的要糟糕。
他們目前處于被動境地,容煥早就想冒險秘密前往弑魔兵營地一探究竟,如今等到褚枭這個對付弑魔兵頗有經驗之人,二人當即決定今晚就行動。
隻他們二人,不容易被發現,就算被發現,憑他們的實力也能全身而退。
“那我去看看靈器庫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褚枭和容煥還需要制定今晚行動的具體計劃,時愉在其他地方幫不上忙,決定照例去看看靈器。
時愉提到要離開,褚枭神情略緊,作勢又要叮囑一番。
時愉未等人開口就迫不及待打斷他,“好好好,我就在營地裡,哪都不去,有危險馬上告訴你。”
她暗自無奈,卻也覺得習以為常。
褚枭話被堵回嗓子眼裡,啞然閉上嘴。
“我走了。”時愉欲轉身出去,褚枭跟在她後面想送她出去,眼見人要走了,剛才背着手看戲的容煥忽地開口請時愉留步。
“冉冉讓我一定要将此物帶給姑娘。”他在掌心幻化出一物遞給時愉。
時愉接過,看清此物後眉目間浮現出訝異,她立馬将東西收好,朝着容煥微微俯身,“辛苦容少主,待下次見到冉冉我定親自向她道謝!”
*
在這裡褚枭的身份依舊是枭起,所以他和時愉對外仍是夫妻,理所應當被安排進了同一個寝帳之中。
夜幕降臨,正是褚枭和容煥行動之時,時愉等到半夜都未見人回來,最後熬不住才睡了過去。次日一早她便醒了,不安穩地淺寐了兩個時辰讓她精神不佳,卻也睡不着了。環顧四周,竟也沒有魔君的身影。
“不會一夜未歸吧?”
她如此想着,便在床上呆不下去了,匆匆換了外衣往出跑。
誰知,一掀開寝帳的帳簾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聽到她的動靜也同時轉過了身。時愉提着的心驟然放了下去。
她停住腳步,飛快恢複鎮定如常的姿态,掩蓋住自己方才急切的動勢,對着隔着幾步的魔君努努嘴,喊了一句:“你在外面呆着幹嘛?什麼時候回來的?”
褚枭一頓,答不上來,但他不會不應她,邊朝着她走過來邊道:“沒回來多久,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時愉看着已經走到自己跟前站定的魔君,敏銳地感覺到他不太對勁,于是面露狐疑地睖了過去,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一圈。
衣服不是昨日那一身,身量闆正,氣味也沒有甜腥味,應該沒受傷。
昨日行動應該如她所料那般,不是很危險。
那他到底怎麼了,還是說是她想多了?
正想着,她眼神掃到不遠處走來的一列兵将。
找個隐蔽的營地不容易,這個地方很小,所以兩個人的住處邊随時都會有人經過。
那列兵将來自玉境,是以時愉他們還得在人面前做戲。
時愉腦中靈光一閃,手已經伸了出去拉住褚枭,“阿起,跟我進去。”
說着那列兵已經走了過來,經過時對兩人緻意。時愉裝作才看到他們的樣子,探出點頭對着人笑笑。
兵将們離開,時愉也拉着褚枭進了寝帳。
“此行可順利?容少主沒事吧?”
“嗯。”
時愉在帳中木凳上坐下,聽褚枭道:
“昨夜我們已将弑魔兵的大緻情況探清,攻占甲境的弑魔兵比昔日蒼境外的還多,我們的人不到他們的二成。”
時愉心涼了一半。那也就是說,就算加上即将到來的援兵,他們的人也僅有弑魔兵的三成。
褚枭繼續說:“他們營中明顯是備戰狀态,應該是打算乘勝追擊,不給甲境喘息的時間一舉攻下。
“應該兩天内就會行動。”
“那必須阻止他們!”時愉掌心收緊,急忙問,“你們打算如何做?”
一旦弑魔兵對甲境進行了最後的全力一擊,那麼就算等到其他境的援軍到來也無法扭轉戰局。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阻止他們。
褚枭沉聲答:“今夜寅時,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