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審視着羅緻禮,這個人現在一派坦誠的模樣。
方才他使用靈氣探李逢春脈的情景還曆曆在目。
“你現在是打算告訴我,你為什麼能用靈氣了嗎?”季落直視着羅緻禮的眼睛。
羅緻禮費力的盤腿坐在地上,雖然這一個消瘦了不少,但也隻是跟一個月前的自己相比,“季落,你是個聰明人,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說過。”他談了一口氣,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匣子。
匣子很舊,被一把黃銅小鎖緊緊鎖住。
季落心裡突然閃過一點頭緒,“碧……”
羅緻禮食指壓在嘴唇上做出噤聲的動作,同時贊賞的點點頭,“我之前說這個東西被帶走了,但其實沒有,我也不是追着神秘人來的這裡,而是被追。”
“你是說,有人故意把你往這個方向趕。”季落有些凝重。
她和李逢春又何嘗不是這樣,一直被人有意無意的引來這裡,李逢春師門的命令,凜川的瘟疫,落木村的危機。
季落擡起頭打量着周圍的廢墟,隻覺的渾身發涼。
“你要這個東西幹什麼?真的隻是為了你妹妹的遺願?”季落季落眯起眼睛,懷疑的注視着羅緻禮。
禮羅緻禮苦笑着搖頭,“不止如此,那個侵占我身體的意識,曾讓我目睹阿月臨終的場景。他以為我會全然相信,但阿月的表現很奇怪。”
“他在用虛假的記憶欺騙你?”
“記憶本身不假,但阿月似乎是在傳遞什麼……”羅緻禮眼眶微微發紅。
“阿月說了句話,一句很容易被忽略的話。”羅緻禮皺着眉,聲音有些哽咽,“她說,我畢生志在飛升……”
季落敏銳地察覺到異常,“但這和你了解的阿月不符?”
“她被迫離家時隻有十三歲,她曾說過不想修仙問道,又怎會……”
季落思索道,“可孩童時期的想法未必作數,也許後來她真的改變了志向?”
羅緻禮有些痛苦的搖頭,“不會,你剛剛看到我使用靈氣了吧!青碧山的第一層陣法隻防普通人,我在阿月死前半年才見過她……她很想回家,”他的聲音突然低下去,“一個人的畢生之願會在短短半年改變嗎?”
季落想起自己一日之間的劇變,輕聲道“……不太會,除非遭遇大變故。”
“所以我甯願相信,阿月是在用隻有了解她的人才能懂的方式,傳遞着某種訊息。”
季落沉默片刻,低聲道,“那整個回憶場景,還有什麼線索嗎?”
羅緻禮深吸一口氣,“她似乎受了很重的傷,像是強撐着最後一口氣。隻是重複說着,找到碧神珠得道飛升,完成她畢生之之志……然後她就……”
季落眉頭緊鎖,“那個意識給你看這段記憶的目的昭然若揭,就是要讓你去找碧神珠,但……”
她眼中閃過一絲警覺,“阿月怎麼會預知到她死前的記憶,将來會被展示給特定的人看?從而說出不符合她性格的話?”季落隻覺得腦子裡無數條線纏繞在一起。
羅緻禮臉色越發蒼白,“除非……”
“這些話就是有人逼着她說的,而逼迫她的人說不定就站在一旁看着。”季落接過話頭。
“唔——”躺在季落腿上的李逢春突然躺在季落腿上的李逢春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季落趕緊示意低頭輕聲呼喚,“李逢春?”
李逢春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見季落沒有他松了一口氣,緩緩坐了起來,“你們剛剛在聊什麼?”
季落簡單的把他和羅緻禮的對話叙述了一遍。
李逢春聽完突然蹙眉道,“羅詩月是你妹妹?”
羅緻禮微微點頭,“正是,你見過她?”
李逢春回憶了一番,“見過幾面,她拜在心無長老門下。一年前,她的魂燈突然熄滅,青碧山派人搜尋卻一無所獲,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她的死青碧山也不知緣由?”季落驚疑的瞪大眼睛。
要知道,青碧山作為這個世界唯一的官方修仙組織,掌控着整個修真界的資源與情報。
其勢力之龐大,連皇室都以其為尊。在原書中,女主最大的阻礙也不過是青碧山的打壓。
季落突然意識到,他們可能觸碰到了一個更可怕的真相,在青碧山之外,還隐藏着一個神秘勢力。
季落有些不寒而栗,原本她隻是想改變李逢春的炮灰命運,現在卻不知不覺卷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而她,根本不想卷進這些糾紛之中。
她和李逢春的能力連一個江會心都應付不了,如何去應付更強大、更神秘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