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逢春敏銳地注意到她的異常,“怎麼?”
“沒事。”季落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卻在心中快速盤算着,他們能不能避開這一切?
羅緻禮似乎看出了季落的顧慮,“季落,我知道你不想讓自己和李逢春陷入險境,但有些事不是躲避就能解決的。”
季落咬着嘴唇,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但我們現在太弱……”
“你沒有感覺到你的靈氣能用了嗎?”羅緻禮問道。
季落暗自感受了一下,她體内似乎确實多了一股暖流,在經脈中緩緩流轉。
她驚訝地擡頭,“封印解開了?”
李逢春拉過她的手腕,“确實!”
“你本來就會武功,多學習一下靈氣的使用方法,很快就能熟練使用,自行覺醒靈脈的人都是天才。”羅緻禮感歎道。
“你不是自行覺醒?”季落有些疑惑。
羅緻禮苦笑一聲,“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天才嗎,見到你們幾個已經讓我足夠驚訝了,我隻是能吸收些許靈氣,但還未入道,所以确實很弱。”他的指尖凝起一絲微薄靈氣,但相比李逢春的一絲就如同日月與螢火之别。
“之前扈言娘也提到過求道艱難,那求道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過程?”季落眉頭緊鎖。
扈言娘也在找碧神珠,那個神秘人和扈言娘有沒有關系。
羅緻禮的望向遠處,感歎道,“何嘗隻是艱難,大道三千,能得其門而入者萬中無一。我苦尋幾年,也不過堪堪摸到門檻。”
周圍的環境格外安靜,羅緻禮的聲音飄忽,“據說近百年來靈氣越發稀薄,能修行的修士越來越少,入道又是成為修士後的第一個生死關,百年前,十位修士中尚有半數能成功入道。而如今十不存一。”
原書的主要情節都集中在江栖予和越蒙的愛情已經人妖對立之上,修士的困境倒是極少叙述,季落不知道原來已經如此艱難。
“哎,這世道……”羅緻禮的話音戛然而止,遠處的樹叢突然傳來一陣異響。
三人同時繃緊了身體,背靠背站了起來。
李逢春用力握住手裡的刀,三步并住兩步沖了上去。
“啊——不要殺我,不要……咦,大哥!”
李逢春看着手裡隻哇亂叫的小崽子,疑惑的皺眉,把他丢了出去。
李木槌激動的沖上去抱住李逢春,“大哥!你……你怎麼沒死啊!”随即他突然看見了站在一旁的季落。
“季阿姐!你……嗷嗚……”看見大哥還活着他沒哭,倒是看見季落的一瞬間他哭了出來。
季落接住像個炮彈一樣沖過來的李木槌,她的聲音也又一點哽咽,“好,沒事就好,你娘和奶奶呢?村裡人怎麼樣……”她輕撫着李木槌顫抖的背脊。
李逢春盯着那個幾乎與季落齊高的小崽子,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小崽子埋在季落肩頭的抽泣聲莫名讓他心頭煩躁,他一把拎起李木槌的後領,像拎小雞似的将人拉開,全然不顧對方還在抽抽搭搭地抹眼淚。
“大哥?”
“你是何人?”李逢春冷冷的丢開他。
“啊?我是木槌啊!”李木槌疑惑的看向季落,“大哥他?”
季落指了指腦袋,沖李木槌眨眼。
“先說說看村子裡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會突然來這裡?”季落拉過李木槌,拍了拍他身上的土。
“季阿姐,我娘和奶奶都還活着,隻是奶奶她可能……”李木槌低下頭。
季落的心猛地揪緊,“他們在什麼地方,先帶我們過去,其他的邊走邊說。”
李木槌用力點頭,轉身帶着他們就往後山方向跑去。
三人在崎岖的山路上疾行,李木槌邊跑邊斷斷續續地講述。
“前些日子,村長聽說白三鎮鬧瘟疫,怕瘟疫蔓延過來,所以提前把村子封了,不許外人來,但不知道怎麼的還是有人感染了,”他艱難的喘了口氣,“然後那個白衣服的人帶着棺材突然來了,他身上的黑氣殺了好多人,剩下的人沿着以前村子的逃難通道去了後山。”
“村裡人死了好多……季阿姐,大哥,這是怎麼回事啊!”
季落心裡發緊,她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少年解釋這一切,這個世界上有和凡人的生活截然不同的修士,有人族和妖族之間的對立,以及蜚妖江會心為了救阕平而罔顧人命。
她沉默了。
羅緻禮和李逢春也沒說話,周圍隻剩下四人的腳步聲和李木槌大口的喘氣聲。
“先找到你娘和奶奶,其他的以後再說。”季落的聲音很輕,也很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