阕平十六歲就回了顔家,接近十年的時間他沒有改顔姓,為何從凜川死而複生之後反而改了姓。
這與江會心又有什麼關系。
“李兄弟,季姑娘,這杯敬你們救我!”阕平舉起酒杯。
季落也端起酒抿了一口,“不是我們救的你,反倒是你舍了碧神珠救了我們。”
他們出發前吃了羅緻禮的解毒丹,倒是不擔心這酒裡有毒。
李逢春也隻是淺淺喝了一口。
倒是阕平一口飲盡杯中之酒,“若不是你們在,或許那個扈言娘會殺了我再取碧神珠,總之多謝你們。”
季落提到碧神珠就是想看他的反應,不過現在他倒是表現的一切如常。
最後,在雙方的互相試探中,結束了晚餐。
難道真的隻是簡單吃一頓飯嗎?
季落心裡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突然她想到了剛才與阕平交談的黑衣男子,後來他們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快!回院子看看!”季落疾步往回走。
等回到院子季落就發現自己的預感應驗了,羅緻禮消失了!
而他們的行李被翻的破破爛爛。
“去找阕平!”李逢春當機立斷。
季落突然拉住了李逢春,“不對,剛剛我們回來的時候你在路上見到仆從了嗎?”她的額角劃過一滴冷汗。
沒有!他們去的時候,一路上也是偶爾會遇到穿梭來往的仆人,可回來的時候居然……一個都沒有。
仿佛人都突然消失了。
季落手裡掐了一個訣,一縷靈氣顫顫巍巍的在原地轉了轉,然後突然消失。
“尋人訣?你在羅緻禮身上放了追蹤符?”
季落收回手,“出門前我偷偷放的,就怕出意外,可是現在是什麼情況?”她看着消失在原地的靈氣。
按照正常情況應該直直追向追蹤符的方向去,而不知現在這樣。
李逢春蹲在地上仔細查探,手指在地上撚起一絲黑灰,他的語氣很凝重,“在這裡!”
“我們先離開這裡!”季落心裡很不安。
李逢春站起身握住季落的手,“不要走散了,你記住我教你的,靈氣就如同你的手足一般,可以随心而用,有時候不必拘泥于法訣。”
李逢春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穩住了季落有些慌張的心神。
季落鄭重的點了點頭。
他們正打算往外走的時候,一個黑影卻突然闖了進來。
還好季落在出手前先看清了她的模樣。
顔思蕪。
她神情嚴肅,之前的仿佛旱在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看到季落的那一刻她仿佛松了一口氣。
“先跟我來!”她示意兩人趕緊跟上。
他們沒有走大路,而是沿着一條小徑往前,沒走一會兒,他們身後卻突然火光沖天。
季落回頭一看,看方向應該是他們住的院子。
還好他們走的及時。
顔思蕪也眉頭緊蹙的看了一眼,低聲說,“趕快!”
最後他們進了顔思蕪的院子。
隻見她将院子裡的一個石凳一轉,一條向下的密道就呈現在三人面前。
顔思蕪帶頭走了下去,季落跟着她,李逢春最後。
地道裡漆黑一團,顔思蕪拿出一個發光的珠子,這樣的珠子季落見過一次,李逢春被帶走那天,青碧山來人元熙放在桌上的也是這樣的。
看季落盯着珠子看,李逢春低聲在他耳邊解釋,“螢火珠,用螢妖的血和皮制成。”他的語氣中有一絲嫌惡。
顔思蕪聞言,腳步一頓,回頭深深看了李逢春一眼,目光中帶着幾分探究。
季落心頭一顫,她想起原書中的情節,後來江栖予曾救下整個螢妖族,為它們保全了一片栖息之地。
而它們即将被滅族就是因為如今眼前這顆瑩瑩發光的珠子。
螢妖天生靈氣微弱,本來在南方的深山中生活的好好的,不知道怎麼的卻有修士發現它們的血會發出光芒,而它們的皮晶瑩細膩,兩者煉化之後就會成為這照明的好物件。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殘忍吧!”顔思蕪沒有回頭,隻是低聲呢喃,“可确實好用呐!”,她背對着兩人,手指輕輕撫過螢火珠的表面,珠光在她指尖流轉,映出幾分殘忍的美感。
季落一時竟分辨不出這話裡究竟是譏諷,還是某種更複雜的情緒。
她看着前面那個女子的背影,心情無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