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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那你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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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弦飛快地比了一段手語,眼睛眨巴兩下,疑惑地看着李長安。

原來真是個啞巴,淩願心道。真啞巴和假啞巴,這兩個人倒是有意思。

李長安解釋道:“宋弦口不能言。剛才是問‘關心’是什麼意思。”

“啊?”淩願有些驚訝。雖說這小女娘看起來确實不太正常,但連“關心”都不知道意思麼?

她對十幾歲的小女娘一向有好感,心内泛酸,又突然注意到宋弦指間被一段琴弦繞住,勒得太緊,半透明的絲弦泛出幾縷血紅色。七殺弦,弦身極細。奏琴聲音清脆,如鳳鳴玉碎。殺人則一弦斷喉,鋒利無比,傷人傷己。

看來李長安身邊人,沒有一個簡單的,也沒有一個正常的。

淩願歎口氣:“關心就是,希望你吃飽穿暖,不要受傷,天天開心。若我關心你,那麼現在我就會問—”她從李長安身後出來,朝宋弦走近幾步:

“宋弦,你的手疼嗎?”

“陳烈,你的手疼嗎?”

地牢大門緩緩打開,摩擦着鐵鏽,發出刺耳的聲音。黃昏特有的稀疏光線投下來,又被監牢的重重欄杆削去大半,顯得更加可憐。青苔貼産駁雜的石牆上,為着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攀附得更牢。

“嗒,嗒”隻聽得腳步聲越來越近,終而停下。來人頓了兩秒,語氣譏諷:“既然疼,為什麼不說呢?難道,是已經感受不到了嗎?哈哈哈哈!”

陳烈猝然睜眼,朝那人“呸”了一口。他頭發枯稿,衣衫破爛,全身都是血污。右臂被高高吊起,左臂卻自肩膀處被整個砍斷。肋骨斷了三根,身上盡是鞭痕。巨大的疼痛使他有些耳鳴,充滿血絲的雙眼仍不屈地瞪着來人。

來人倒是衣冠楚楚,着一身紫色宮服,花白的頭發被梳得一絲不苟,别入蓮花冠中。他冷靜地擦掉唾沫,開口:“你不是吵着要見我?勸你快些交代,本府自會饒你和那些同夥生命。”

陳烈有些眼花,眨了兩下,突然放肆地大笑起來:“你就是張至善?哈哈哈!原來那晚真是你!孫四,孫四。原來如此,我認得你的臉,你放火的時候年紀有三十麼?過了九年就變得如此老。我還以為見的是你阿爺!哈哈哈,哈哈哈..您老今年貴庚啊?”

“三十又八。”張至善讓仆從為他更衣,免得污了官服。随即拿起鞭子,狠狠往陳烈臉上抽去。

陳烈悶哼一聲,嘴上不停:“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張至善,你殺了那麼多人,自己也過得很不好啊。真是好笑,你配叫‘至善’麼?你對得起你的名字嗎?”

又是一鞭。張至善冷冷道:“我怎麼對不起?我救了蘭台、大梁所有人。别再挑釁我了,陳烈。你不怕死,但怕痛對不對?你怕你因為痛而說出來。”

陳烈被識破也不惱,隻是輕蔑地看着張至善:“呵,知府大人恐怕是不知火灼之痛,比這個要疼千倍百倍。”

張至善見威逼沒用,心平氣和地哄道:“你們既然饒幸沒有染疫還躲過火災,為什麼不好好活着呢?我也不想殺人,我也很同情你們。把幕後主使告訴我吧,我可以給你們做身份。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大家都好好活着,不好嗎?”

陳烈擡眼看他,似是動心。他嗓子幹啞,咽了口水:“你過來。”

張至善湊了過去,卻隻得到另一口唾液。見威逼利誘都不管用,頓時火冒三丈:“我是老怪物,你是醜八怪,我們有什麼不同?敬酒不吃,你真當我是沒脾氣的!放心吧,你死不了!我們,我們隻能一起苟活。來人呐,給他上藥!”說完甩袖就走,不再理會。

陳烈癫狂的笑聲本整個地牢回蕩着。張至善走出最後一階時,聽到陳烈森冷的聲音:”張至善,我要你一起死。”

一起死。陳烈那句話像是陰司惡鬼般纏上了張至善。他總惴惴不安地想起戲裡英連化冤魂為厲鬼索命的場景,以至于一晚上沒有合眼。

第二日晨,張至善乘馬車去官府時還在想這件事,馬車卻忽地停下,颠得他沒坐穩,打斷了思路。

“怎麼回事?”

“禀大人。前面有個農婦菜筐撒了,擋住了路。”

張至善于是下車,看到一個農婦正彎腰在撿滾落的蘿蔔,旁邊的菜筐比她人還高。張至善立刻叫了侍衛來,一起幫農婦撿菜。

農婦本就擋了路,十分不好意思。又見張至善非但不責怪,還來幫她。忙阻止道:“唉喲大人,本就是我不小心擋了路,哪能讓你親自來撿。”

張至善手腳麻利地把蘿蔔碼好:“沒事,我家裡也是農戶,知道怎麼弄。娘子可是要去西市趕集?”

“正是呢。多謝大人了,我現在就走。”

張至善喚了個小厮背上菜筐,送農婦過去。農婦十分感激,嘴中不住道謝:"難怪大家都說張大人是個好官,來蘭台為了我們,頭發都忙白了。我兒子也是個讀書的,他說以後進梁都考科舉,要做一個像張大人一樣的父母官!”

看着農婦硬塞的幾根水靈靈的大蘿蔔,張至善思緒萬千。像他一樣的官麼?那年考得榜眼,春風得意。雖不似狀元那般風光,也是他們那一個城的驕傲。陛下也很看重他,直接飲點他為蘭台知府,何其榮耀?可當他向皇帝要更多藥材用來治疫時,卻得到一句:

“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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