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吃第一口的時候,大門口傳來鑰匙擰動的聲音,沈斯甯放下泡面往門口看去。
廖祁東一打開門,就聞到一股泡面香味,他剛剛吃的那幾塊點心,隻不過是墊墊肚子,并不管飽。
廖祁東在門外脫掉滿是淤泥的涼鞋,伸手推開大門,穿上放在門裡的拖鞋,把兩桶水拎進來,一桶水放去了廁所,另一桶水拎着往廚房走。
廚房是一字型,不算窄也不太寬,過人是綽綽有餘,但是架不住廖祁東長得人高馬大,所以沈斯甯在他往這邊走時,下意識的側了身子讓了一下他。
廖祁東把水放進廚房靠近洗碗槽的地方,就轉身出來了,出來後又出門去了。
沈斯甯繼續吃自己的泡面,就吃泡面的功夫,沈斯甯見他拎回來一個鍋和一疊碗筷,然後一些雜七雜八廚房需要的調料。
最後沈斯甯看他左右手夾着兩袋米,手上拎了一些菜,準備進廚房放置。
沈斯甯沒心思吃東西了,他把沒吃完的泡面放進垃圾桶,然後把垃圾袋系個結,随後他進了卧室換衣服。
換完衣服後,沈斯甯把卧室和廁所垃圾都系個結提到大門口,他走到陽台,選了一雙鞋子穿上,穿上後他去廚房把垃圾袋提着,出門把所有垃圾都一起提上下樓去了。
扔垃圾的地方有一點遠,沈斯甯走了約十分鐘才走到,雖然半個月都在下雨,但雨偶爾會停一陣再接着下,沈斯甯就趁着空隙扔垃圾和購買食物。
沈斯甯不會做飯也不會洗衣服,之前在畫室住的時候,都是由樓下飯館的老闆娘給他送一日三餐,每十天結一次錢。
衣服則是由一位大嬸幫他洗了熨燙好,按件數收錢,接連暴雨加漲水,那大嬸回農村老家去了,所以沈斯甯的衣服堆滿了衣簍。
沈斯甯不覺得自己嬌生慣養,他也知道那些人看見他的行為很詫異,覺得他一個大男人,夏天的衣服輕薄,順手洗了不就行了?
每個人的價值觀不同而已。
扔完垃圾,沈斯甯去了商店,這裡屬于老城區,沒有什麼大型商場,隻有大一點的商店,沈斯甯進去選了不同口味的泡面,然後買了兩桶大的礦泉水。
他提着這些東西往回走。
如果今天雨停了,後面不再下雨的話,他倒是可以看看縣城的酒店有沒有房間,畢竟這裡沒水沒電,限時供應确實不太方便。
當初租這裡,也是因為洪峰來得太急太快,畫室的東西太多了,酒店早就住滿了,而且也堆放不下他的東西。
如果雨停了,估計酒店人應該會少點。
畫室被洪水淹沒了,等水退去也得個幾天時間,到時候還得請人去畫室清理垃圾和淤泥,清理好後,還得等太陽曬幹水氣,然後消毒才能重新裝修。
沈斯甯一想到這,他就覺得好麻煩,當初他租這二樓鋪面的時候,房東也沒有提醒他一句,怪不得他疑惑為什麼臨江地段不錯,風景也好的位置,這二樓往上幾層大多數都是空的。
隻有一樓有鋪面,而且大多數都是簡裝,可以随時撤退的那種,看來人家都有經驗了。
他打算把最後這一批學生教完就走,時間最多半年,來來回回的折騰裝修,不僅花費時間且沒必要。
要不然還是臨時找個場地教學生嗎?
“斯甯。”
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沈斯甯停下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思緒,擡頭往前看。
是廖程。
沈斯甯點點頭,以示回應,神色淡淡的,沒有說下一句話,等着對方先開口說他的來意。
昨夜那一遭讓他吃了苦頭,究其原因,就是廖程沒有跟他說實話,廖程說這是他家裡空着沒人住的房子,他才租的。
昨天聽那大嬸和男人的談話。
他現在住的房子是那男人的,跟廖程是親戚關系,廖程私自把親戚的房子租給他。
導緻他們兩人相互不知情,雙方打起來受傷,沈斯甯不想去追問對方為什麼這樣做,他擔心到時候對方又說,是為了幫自己,才做出這樣的選擇。
還不如不問,那男人是廖程的舅舅,廖程很快就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讓他們親戚自己去掰扯。
站了十來秒,廖程還是不開口,隻是盯着他看,沈斯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說了一句。
“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雨一停,廖程就過來了,他想靠近沈斯甯,但是沈斯甯身上總是有一種,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漠感。
沈斯甯往回走,剛準備進樓梯的時候,他看見面前不遠處,掉落了一個抽完的煙頭。
這裡是老式居民樓,居民素質有待提高,沈斯甯擡頭往樓上望去,就看見六樓的陽台邊,站着一個男人。
沈斯甯和對方的目光對上。
男人嘴裡叼着一支煙,右手拿着打火機,正在點燃新的煙支。
通常一支煙的燃燒速度是5一10分鐘。
也就是說那人站在陽台上,把他和廖程見面到接觸的過程,從頭看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