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老爺是甯禾的公爹司徒烈雲,是當朝六部中的吏部尚書。
隻見司徒烈雲從正廳走過來,遠遠便瞧見了自己的夫人旁邊的那個女子,看着有些許眼熟,定睛又看了一會兒,在腦海裡來回搜索了好幾回,才猛然想起,這不是自己那首輔兒子娶過門一年,不曾怎麼見過面的二兒媳嗎?
甯禾見到司徒烈雲走了過來,連忙側身扶了扶,低頭溫順道:“兒媳見過父親。”
司徒烈雲點點頭,道:“起身吧,倒是難得見你出來走動。今日既然來了,便在府上了晚膳再回去。”
說完,也不等甯禾回答,轉身對身後的小厮說:“你去首輔大人院子裡通報一聲,便說今日我們府中設宴,讓他也過來。我也是許久沒有見到他了,怎麼的他也算是司徒府的二公子,難不成還真想不認祖宗咋的?”
身後的小厮立馬去了。
司徒烈雲看了看正在賞花的女眷們,又扭頭對身後的管家道:“既然各府的夫人小姐都在府中,那幹脆吩咐下去,今晚的晚宴辦熱鬧些。你再去置辦幾張請帖,把這些府裡的主人都請上,願意來的來府上熱鬧一下。”
管家也領命去了。
司徒夫人笑道:“還是老爺有魄力,哪像我這婦道人家隻能小打小鬧。我們司徒府确實好久沒有辦過熱鬧的宴會了,就着今日好好地辦一場也可。”
說着拉起了旁邊碧月的手,道:“剛好王姑娘和甯禾都在,難得人聚得這麼齊,是該好好熱鬧熱鬧。”
這樣甯禾自然就走不了了。
甯禾不愛熱鬧,其他人都忙忙碌碌地準備着,甯禾隻能帶小翠去後花園涼亭邊打發時間。坐在涼亭旁邊,看着池中的錦鯉遊來遊去,覺得也算是美好。
她找了一個背風的地方,有一個石闆凳,闆凳旁有一座假山。她讓小翠去旁邊望風,自己靠在假山後,閉着眼睛準備小憩一會兒,卻突然聽到假山那頭傳來腳步聲,甯禾以為是司徒府中忙碌幹活的小厮或者下人,也不算在意。
卻不想聽到了一個輕佻無禮的聲音:“你看到了沒有?”
接着是另一個聲音,一聽就是非常恭敬,可能是之前這人的下人。那人恭敬地道:“世子說什麼?看到了什麼?小的不懂。”
先前的公子繼續道:“切!你真是無趣,這也不懂那也不懂。剛才你沒看見嗎?那個穿白色衣服的女子真是絕色,那是哪家小姐?比那尚書王家的小姐好看多了。”
旁邊的下人接口道:“你是說那穿白色衣,頭上戴着銀钗的?”
甯禾正在想,這哪家小姐穿着打扮倒與我一般相似,卻聽那下人已經開口了:“世子!那女子您可肖想不得,那是司徒二公子的夫人,咱家的二少夫人。”
便聽到前面的公子停住了腳步,聲音猛然拔高:“你說那是司徒蕭那龜孫子的媳婦?我去!我怎麼沒有見過?哦,也是,聽說他那媳婦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以為是個什麼醜八怪見不得人呢,哪知道生得這般好看。早知道生得這般好看,我闖也要闖到他院子裡去看一眼。”
那下人聲音中非常驚慌,連連提醒道:“世子爺,現在二公子是當朝首輔,您可不帶這樣說話的,到時候被他聽了去,那對您,對我們司徒家可都不好。”
那司徒睿的聲音充滿了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啰裡八嗦的,你怎麼比我娘還啰嗦?”
甯禾無意間聽到了這麼一段對話,心中微微地皺起了眉頭,卻甚是嫌棄。
沒想到這司徒夫人看着是個厲害的角色,做事說話滴水不漏,卻養出了這麼一個兒子。怪不得她要處處提防着司徒蕭,就司徒睿這副德性,豈不被司徒蕭分分鐘拿捏在手中?她擔心顧慮也是應該的。
随着司徒睿和那仆人走遠,小翠才悄悄地從旁邊鑽了出來,正要說話,甯禾已經開口說道:“你都聽見了?你就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不惹事才為上策。以後再遇到這司徒睿,繞着點走。”
小翠點頭稱是。
甯禾又坐在湖邊發了會兒呆,看着漸漸暗下去的天色,估摸着時辰差不多了,才慵懶地起身,緩緩地向正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