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聽見沒有?大哥給你說話呢!”
梁曼呆滞地眨了下眼:“…嗯…”
“聽見了就給我好好應一聲!”單湛胡亂揉揉她的腦袋,“看你困得這個傻樣,到底是困的還是風寒的事…要不是突然橫插個這事我就留下來陪你了。唉,還是再找個人好好提醒提醒你吧…”
他歎口氣:“行了,沒啥事了,你再去睡一覺吧。這兩天大哥不在,要照顧好自己知道不?還有下午記得讓白大夫給你開藥啊!好了,我走了!”
單湛走了幾步。他想到什麼,又反身折回來。
他将懷裡的那一吊銅錢掏出來丢在桌上。單湛低頭撿着口袋裡的破銅闆咕哝:“…算了算了還是留給你吧,我們兩個也沒什麼花錢的地方…”
他掂了一下手裡的一把銅闆塞進懷裡。單湛邊走邊扭頭對梁曼說:“大哥真走了啊!你在這兒老老實實地等我回來接你!”
剛走出門口他又探回個腦袋:“…别忘了寫信!告訴我你吃沒吃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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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湛找了個熟識的下人交待了幫忙照看梁曼的事,又托他跟白華淵替他倆道聲别。
等一切完成後單湛跳上馬,跟許卓簡單将事說了一遍。沒成想對方一聽立刻把馬勒住不走了:“你要把梁曼一個人留在那兒?”
單湛道:“她說不去。而且她風寒還沒好呢,剛才還一臉懵懵叨叨的,讓她跟着豈不是要受一路罪。還有,回去要是真吃上官司,一個小姑娘家你不得給她吓壞了。再說了,我開頭讓你去跟她說你也不去,現在放什麼馬後炮。”
許卓停了停,沒有說什麼。
這樣走了一段,他忽然勒住馬直直調頭:“我再去和她說。我帶着她騎馬,不會讓她着涼的。”
單湛翻着白眼打馬追上:“剛才讓你去你不去,現在又犯什麼神經?”
許卓幾步沖進了梁曼院子,單湛緊随其後。
可推開門卻并沒有人。看她剛才那麼困的樣子,她應當在屋子裡休息才對。她現在會去哪兒呢?
桌上的三隻口袋仍然擺的和單湛走之前一模一樣。兩個人在院子裡找了一圈沒見到人。
難道是去紮針了?
他們打算去診療屋子找找。可一踏進院子,單湛莫名憑空生出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他停住腳攔住許卓:“你别進去。我去看看,你去外面找找。”
許卓不疑有他,點頭應了。
單湛本想直接推門,但到門口他卻猶豫了。
他想了想,繞到一邊的窗下。單湛舔了舔手指,小心地将窗戶點開一個洞。
單湛俯身将眼湊上去,謹慎觀察屋内。
此時,屋内正袅袅地燃着熏香,四處影影綽綽的讓他看不太清楚。
有個人,有個男人正站在床前。他正抓起個什麼東西架在自己肩上。
那是一隻白嫩的足。
有人低低地嗚咽一聲。煙霧中,女人通紅迷離的半隻臉漏了出來。
——是梁曼。
腦子嗡得一下炸開,渾身血液忽然涼了下來。
單湛呆住了。
可能過了許久,也可能隻是一秒,鋪天蓋地的暴怒沖上心頭。
單湛睚眦欲裂。他跳起來一腳踢開窗暴喝:“——狗畜生!”
裡面的人一愣,立刻反應迅速地給女人披上了衣服。
單湛從窗戶跳進去,胡亂甩了件衣服将梁曼包住。他卷起梁曼抗在肩上,對門外大喝:“許卓!”
與此同時,許卓提刀破門而來。
兩人多年間的默契早已無需多言。許卓将刀抛給單湛:“你們先走。”
單湛微一點頭,扛着梁曼提氣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