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茫然地眨下眼。買下來了?
反應過後立刻推開他的手急急道:“你哪來的錢?”
說着她下意識摸摸身上。還好還好,錢袋子還在。
雲淩拿着钗子,語氣無比地坦蕩自然:“我把掌門令給他了。”
梁曼腦袋嗡了一下。
…掌門令?
太初峰傳了幾百年的掌門令?!
梁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嘴巴哆嗦開了又合。
一時間氣急攻心,各種話語堵在嘴邊,但愣是氣得一個擠也說不出。不過手指着他已經打顫顫了。
那枚開天辟地修煉至無上臻境的祖師爺傳了幾百年的掌門令;曆任十幾代太初峰掌門都妥帖珍藏沒磕沒碰過的掌門令;天下第一門派獨一無二絕無僅有世間僅此一枚的掌門令!
——被雲淩,随手換了顆沒用的珠子!
雲淩不搭理被氣到渾身哆嗦的梁曼,自顧自将發钗為她戴上了。
戴上後,他還左右歪頭看了看,一副十分仔細認真的模樣。
梁曼緩了又緩。心裡的火還是一蹭蹭地往上冒,怎麼順也順不過來。
看着眼前聚精會神隻顧着為她正發钗的人,梁曼更生氣了。這個人真的是…自己在這幹上火,他一個掌門卻什麼也不懂!而且就算跟這個傻子解釋了也多半沒用!
她越想越窩火,恨不得揪他耳朵過來給兩拳。
發钗戴好了,雲淩又探手過來要戳她臉。梁曼憋了一肚子火,下意識地躲過去。氣呼呼道:“幹嘛?”
雲淩沒出聲。他皺眉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個人掉頭往回走。
梁曼心裡在思考該怎麼辦。她該找個什麼時間去将東西換回來,又怕峰花知道了會阻攔。
不過掌門這麼傻這麼好騙,就算是被她換回來了也不會多說什麼,最多哼唧哼唧鬧會委屈。她就是擔心族長那邊不買賬。畢竟,誰得了那麼大一塊金磚都不會願意松手的。
雲淩自己一個人落在後面走。他喊:“梁曼。”
梁曼正擰着眉毛,思索該怎麼和族長将這件事好好掰扯明白。聞言她停下腳步,沒好氣道:“又要幹什麼?”
峰花蹲在泥巴地裡,從地上抓了塊泥往臉上糊:“你看。”
梁曼有點莫名其妙:“你在幹嘛?”
雲淩看着她,想了想。他又抹了抹臉,讓泥巴抹的更勻。
如此反複幾次之後,梁曼終于無語地笑出來。她沒好氣地想,看來這傻子還是知道自己生氣了。
也不知是跟誰學的。故意搞怪,好讓自己心軟少罵他兩句:“行了行了。掌門别抹了。既然知道錯了,下次就别亂買東西…”
見她笑了,雲淩這才長舒口氣。他用手背随便擦了擦臉上的泥,完全不在乎自己有多滑稽。
峰花向她走來。
他停在梁曼面前,看着她眼睛彎彎:“你笑起來更好看了。”
梁曼愣住了。
雲淩将不那麼髒的左手在衣裳上仔細擦幹淨。然後伸手,輕輕給她正了正發钗。
雲淩微微彎下腰。他與她的眼睛平齊,認認真真道:
“梁曼,生辰快樂。”
望着他澄澈明亮的眼睛,梁曼聽到自己心髒狂跳的聲音。
她恍恍惚惚地想。
啊…今天,今天原來是清明節。他怎麼知道,是我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