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夜晚過後,裴程明顯感覺到林長赢對他的主動親近,就比如會在周末假期邀請他一起去玩。
倆人又一次到了熟悉的籃球場,但是這裡被一群初中生占據,他們完全沒地可用,抱着籃球面面相觑。
“要不,我們去和他們一起打?”
“可是他們最高的那個才到你的胸口位置…不太好吧。”
“沒事的,我可以裝成傻子,然後你就說你的傻子哥哥從來沒有打過籃球,能不能讓我們也一起玩。”
“這…能行嗎?不是,你怎麼又成我哥哥了?”
兩個人站在樹蔭下拉鋸了半天也沒解決得了這個世紀難題,最後還是林長赢猶豫地詢問道:“要不然去阿姐小吃旁邊的DVD光碟社看電影?你上次不是還在問我成縣有沒有電影院嗎?”
裴程一向對林長赢的話語沒有拒絕的選擇,他動作自然地牽起對方的手,笑眯眯地回答了一句,“好啊,正好去阿姐小吃買點吃的再去看電影。”
成縣沒有電影院,因此這家小小的DVD光碟社便成了無數年輕人想放松時、小情侶約會的最優選擇。
小店裡面隻有兩個包間,平時都是人滿為患,想要看電影還需要提前預約,但今天林長赢與裴程也算是走了狗運,恰好走了一對情侶又沒有下一個預約。
他們在前台登記繳納押金,林長赢将視線從小情侶離開時緊緊牽着的雙手移到他與裴程同樣緊緊牽在一起的雙手上,有些不自在地挪開視線,但終究沒有選擇抽回自己的手。
“走廊左邊第一間,有需要按門上的按鈕,但最好别按,挺煩的。”光碟社的老闆是個染着醒目紅發打着唇釘的,看着極其有個性的年輕男人,對方的眼神掃過倆人緊緊牽着手,淡淡補充了一句,“别在我店裡亂搞,不想收拾。”
裴程幾乎在對方後半句張嘴說出那奇怪的第一個字的時候就伸手捂住了林長赢的耳朵,他動作迅速地拉着一臉迷茫詢問“什麼”的人立刻離開了老闆所在區域,進了包間憋紅了臉色才憋出一句,“老闆是個怪大叔,以後不要來這裡玩了。”
“第一次來,隻是聽說過這裡而已。”林長赢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說這句話,但是很多時候原因都不重要,“不過你不想我來,那我就不來了。”
對方總是能一臉無辜地說出些讓人血脈偾張的話語,裴程感覺一股燥熱湧向他的鼻尖,他慌亂地轉頭掩飾自己的怪異,确定沒有流鼻血才又轉頭面向林長赢,悶聲悶氣地回了一句,“來的話也可以,但是一定要叫上我。”
“好。”林長赢一句溫和的回應将這個話題結束,倆人之間的氛圍重新回到平靜又溫馨的地步,坐在柔軟的沙發之上開始滑動小屏幕選片。
“想看什麼?你上次說什麼複聯上映,要看嗎?”
“要…那你有什麼想看的嗎?”
“暫時沒想到有什麼可以和你一起看的電影。”
“什麼叫可以和我一起…和我一起什麼都可以看好嗎?哦,好像有一種不可以看。”
“什麼?”
“不可言說的…”
“裴程,你在故弄玄虛嗎?”
“真的不可以說!算了,不看複聯了,看點恐怖片,我要看你被吓到的樣子。”
“…你别吓哭了就行。”
“胡說,我可不會!”
最終倆人在這個布置簡單的小房間裡用投影儀看了一部小衆懸疑驚悚片,内容不算恐怖,通篇都在講一個東南亞兇殺案兇手的過往與作案動機,隻有幾個鏡頭确實有将倆人吓到。
比如主角出門,鏡頭先是拍到從左邊出現的一個人走向右邊,使觀衆産生左邊很安全的潛意識,又讓主角向左轉身後突然出現一個人,配合音效造成恐懼效果。
又或者拉長鏡頭時長,搖晃着鏡頭去拍一個黑暗的地方,再突然出現一個人影。
這些都是恐怖片裡常見的拍攝手法,其實沒什麼好說的,直得細說的是電影緊湊且環環相扣的劇情線。
因此片尾曲響起的時候,林長赢正在思考片尾那個立意深刻的伏筆到底指向片子的哪一個片段,而他耳邊傳來卻小小的抽泣聲。
他偏頭去看身邊之人,看見那明顯的淚痕沒忍住輕笑出聲,帶着幾分打趣問道:“不是說好不會吓哭嗎?”
裴程被抓了個正着略顯尴尬地抹去了眼角的淚珠,還不忘嘴硬,“不是,我沒被吓到,隻是劇情太令人感動了。”
“哦——”林長赢并不相信,拉長的聲調像無師自通地欠,“被恐怖片感動哭了,不愧是我們裴程。”
“你找茬呢?”
“是的,我找茬呢。”
裴程心髒的跳動因為對方這句話空了一拍,他像受驚的野馬,蓦地從沙發上彈跳起身,将驚訝望着他之人也拉了起來,嘴裡念叨着,“不行,這個店有鬼,我們得立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