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有人在嗎？”

緒晶仰着頭又喊了一次，回應他的隻有林間的烏鴉或者其他野獸魔獸的啼聲。

他盯着死緊的大門，歎了口氣，“好吧，看來你還在是不太歡迎我。”

“我給你帶了一些禮物。”他對着空氣示意般地拎起地上的東西，“我很抱歉那段時間對你的打擾，歐塔庫先生。”

看了那些記載，緒晶也明白歐塔庫躲避他的行為對他而言是種保護，或許他的好奇心冒犯到了人家。

從小到大尊貴的少爺也沒讨好過誰，緒晶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夠不夠。

袋子裡的藥劑東倒西歪，緒晶把它們一個個擺弄好了，滿意地把皮革繩打成漂亮的蝴蝶結。

古堡外的沉默空氣代表了主人的态度。

緒晶微眯着眼，思忖着：“他是不想理我，還是壓根沒聽見...？”

緒晶用手圈着嘴巴作喇叭狀，用上了擴音魔法。

“我給你帶了禮物，你不看看嗎？”

“......”

“你再不理我我就帶十個人闖進你家，開魔力藥劑派對。”

“............”

緒晶咳了兩聲，摸摸自己的喉嚨，“好吧，你是真的聽不見。”

他試探性地敲門，屈指一叩，腐朽的大門就徐徐地打開一道縫隙。

吱吱嘎嘎地搖晃，彷佛有聲的邀請。

“哈，他又忘記鎖門了？”緒晶沒忍住嗤笑了一聲。

他回想起第一次也是這麼被騙子光明正大地帶進這扇破舊掉漆的大門。

緒晶輕車熟路地漫步到歐塔庫的房間。

“咻咻——”“哔哔。”“锵——”激昂刺耳的遊戲音樂綿長或短促，蓋過了客人的腳步聲。

一雙皮靴在房間門口站定。

畫面的燈光效果在歐塔庫臉上映得一會紫一會藍，眉眼和鼻梁間落下深邃的陰影。

他聚精會神地盯着遊戲角色，被畫面顔色熏染的瞳孔也跟着轉動。

“歐塔庫，這是我給你帶......”

坐在地上的人呼吸一窒，注視着熒幕的眼角瞬間失去焦距，渾身彷佛速凍的堅冰徹底僵硬。

緒晶話還沒說完，眼前的視野驟然落入徹底的黑暗。

水晶熒幕、走廊的燭台、大廳的壁燈盡數熄滅。

緒晶站在原地，四周卻黑得連房門的邊界在哪都看不清。

他乖巧地站定在歐塔庫劃定的界限以外，沒有邁進去。

他對着歐塔庫原來坐着的位置講話，語氣無奈：“我本來是想待在外面等你邀請我進來的，但是喊了好久你都不理我。”

兩袋魔力藥劑被提起來的時候噼啪相撞，緒晶邀功般地笑笑：“這是給你的。”

緒晶舉着它們晃了晃，裝滿液體的玻璃制品讓不常鍛煉的少爺的手臂發抖。

時間每流逝一分，緒晶發酸的手就往下墜多少。

“你怎麼又回來了。”

鬼魅般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位置不明。

“你别再找我了，回去吧。”歐塔庫語調聽不出感情。

緒晶了然地啧啧兩聲，“你看，你翻來覆去就這麼兩句話。”聽都聽膩了。

“我碰你你肯定不高興，但是我既然碰了你還不負責，你一定更不高興。”

緒晶放下袋子，一臉正色，彷佛重大的承諾，“所以我決定留下來，好好對你負責。”

歐塔庫顯然沒聽懂他的意思，昏暗中的疑惑的瞳孔看向門口的人。

緒晶指指地上的東西，“這裡大概有六十瓶，至少夠半個月的劑量了，你有需要盡管喝。”

“如果我暈倒了，請你這次喂我的時候溫柔一些，别撒得到處都是，一套衣服也很貴的。”他心疼着撫摸了一下明顯比不上之前順滑的布料，在外面将就找裁縫做的衣服顯然沒有緒家的用料上乘。

緒晶适時地停頓，用眼神尋找着黑暗中聽衆的回應，他又貼心補充一句：“别擔心，不夠我再去買。”

歐塔庫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兩步，黑暗籠罩帶給他的安全感逐漸碎裂，茫然和驚恐同時占據了他的表情。

事到如今，歐塔庫渴望自己聽不懂大陸通用語，不明白緒晶話裡的意思。

——緒晶打算留在這裡，還做好了接觸他的準備。

歐塔庫試圖理解，聲音嘶啞：“你為什麼——”

門“砰”地關上。

沒有時間讓歐塔庫結出答案，堵死的出口打斷了歐塔庫的提問。

緒晶淡定從容地開口：“你不願意出來······”

“那就隻好讓我進來了。”

歐塔庫所擔心的，他全部會幫他克服掉！

綻放着遊刃有餘的笑容，緒晶逐步深入暗淡無光的空間，每個前進的步伐都踩在歐塔庫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