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不影響緒晶現在欣賞着自己的傑作，眼睛上下打量，這身衣服和斯拜徳爾本人的色彩相當契合。

“開店吧，管家先生。”

門口的牌子被白手套轉到了“營業中”的一面。

——

艾祀把可林杯裝的西柚蘇打放上了托盤，粉橘色的氣泡滋滋地冒起，他敲了一次台面上的手按鈴铛，發出“叮——”的亮響。

咖啡機在一陣轟鳴後萃取出了黑褐色的液體，滴入瓷質圓潤的杯子，艾祀同時又取來牛奶和水果，準備材料攪打奶昔。

等艾祀調配好兩杯新的飲品，最開始的西柚蘇打下的杯墊已經多了一圈的水印，甚至連氣泡都快消沒了，微弱稀疏地遊上來。

吧台上的飲品已經堆滿了，他隻能把手上的兩杯飲料放在吧台的邊緣處。

斯拜徳爾和緒晶忙碌地連軸轉，隻給艾祀留下繁忙的影子。

艾祀放棄了響過整整五回依舊沒有人有空回應的寂寞鈴铛。

等運作的機器都停下，他歎了口氣，“怎麼感覺更忙了呢。”

收了尾巴，他手一撐，靈巧地翻到吧台外面，指間隙的黏膜穩固地貼着托盤，穩穩當當地把好幾杯飲品一次性放了上去。

客人含着一小口融化的起司蛋糕，表情難堪。下單的飲料已經等了半天了，剩的不多的蛋糕軟趴趴地倒在一邊。

嘴巴被甜蜜的糊狀産物弄有些膩味和幹澀，她頻頻地看向吧台。

不知第幾次扭過去的時候，上天終于被她的視線打動，派來了一位掌管飲料的大海使者給她送餐來了。

“請慢用。”

艾祀用着漠然的臉，留下一句冷淡的台詞，走了。

來到另一桌，毫無感情地重複了遍。

他甚至從頭到尾沒有和客人有過視線交集。把杯碟放下去的那刻，高傲的神情如同在施舍平民恩澤。

渾然天成的氣質，奇異得讓人生不出反感。

在附近的緒晶，發現了艾祀對尊貴的客人們擺出淡漠得接近不屑的表情，作為老闆的責任感又冒了出來。

緒晶把托盤夾在手臂下，崩着臉走過去，“我還以為隻有歐塔庫有這個問題，看來有條漏網之魚也沒教好。”

“艾祀，你不能這麼——”

“那個...”艾祀桌前的客人欲言又止的聲音暫且打斷了緒晶想說的話。

準備離開的艾祀回頭。

畢竟艾祀是站着的，即使是看人，目空一切的眼神正好睨視坐着的客人，配上原生的氣質帶着讓人自願臣服的尊崇，被這樣瞧着的客人臉蹭地一下紅了，一

臉爽到了的表情，口舌飄忽地道：“謝......謝謝。”

客人花癡般的反應落在緒晶眼裡。

緒老闆的世界觀崩塌了又重塑，陷入了自我懷疑，喃喃自語：“難道是我不懂客人的心？”

原本準備責怪艾祀的話被打臉般的力度擊碎了，隻好往肚子裡吞。緒晶緊緊抿住了嘴，僵硬地轉身。

斯拜徳爾的“主仆論”，加上現在客人莫名其妙的臉紅癖好，無聲地提醒緒晶這家咖啡廳有更好的發展方向。

暈乎乎的緒晶腳步虛浮地去給其他客人點餐。

當天下午。

這片大陸中除了主城，排名第二的城鎮就是“水晶”所在的尼爾得城。規模不小，消息流通得也特别快。

聽聞幻彩街有一家咖啡廳，其中一位店員是擁有貌美得如同深海遺珠的絕色人魚。

那是連赫赫有名的“人魚咖啡廳”都無法真正擁有的種族。

為了判斷真僞，也為了一睹芳容，不少人慕名而來，包括坐了幾天行車過來的戴維斯。

聽到那些讓人動容的傳聞，戴維斯的面容随着飄逸的窗紗在格子玻璃上神色變幻了幾次。

深呼吸幾次他終于下定決心，推開了“水晶”的大門——

一抹高潔的水色映入眼簾，正好是讓戴維斯夢寐以求見一面的人。

戴維斯醞釀了幾秒，手都在發抖。

那是一張精緻又冷漠的臉，晨曦霧氣般的瞳孔，還有臉側鱗片上的神秘光暈。

傳聞清晰地展現在戴維斯面前，他終于聲音微顫激動地出聲：“艾祀大人。”

他虔誠地把雙手護在心口，似在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