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陸硯舟正在預覽本次參與選秀的名冊。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回隻從官家女子中擇選宮嫔,不再選取民間女子。
他翻閱名冊,京中的名門閨秀排序前列,他的目光一一掃過,神色平靜,然而,當翻到下一頁,一個名字驟然映入眼簾——笪粵。
因笪氏祖上一門五後,坊間便傳出得笪氏女者得天下的說法。
已故的先太子有位側妃名為笪玉。
笪玉十二歲入宮做公主伴讀,曾在宮中久居,與皇子公主們都相識,尤其是當今陛下,更是與她青梅竹馬。
陸硯舟,笪玉以及陛下和公主,少年時常在一起玩耍嬉戲。
可就在笪玉十五歲那年,被先帝賜婚給先太子。
幼時玩伴,驟然成了太子側妃,身份的突變,導緻他們慢慢疏遠,哪怕是連卿公主也得改口尊稱她一聲皇嫂。
先太子亡故後,笪玉得聞噩耗導緻難産,母子俱損,與太子合葬陵寝。
眼前名冊上的笪粵,正是笪玉的堂妹。
陸硯舟望着這個名字出神了半晌,直到門外傳來咚咚聲響。
門外,白忱雙手端着碗,便用腳敲的門。
陸硯舟聞聲開門,隻見他笑得谄媚。
“侯爺,聞着香味兒沒?”
陸硯舟白了他一眼,假意要關門,白忱一個跳躍進了屋,笑嘻嘻地道:“侯爺,這是郁老弟親手包的馄饨…”
“你嘗過了?”,陸硯舟眉心一皺。
白忱抿唇笑了笑,“嘗了,嘗了一口,實在是人間美味,我沒貪嘴,立馬趁熱就給您送來了。”
陸硯舟聽得出他這是故意說反話呢,正欲将他推出門外時,又聽見了顧初禾的腳步聲。
他收了手,轉身回到桌前坐下,并接過了那碗馄饨。
顧初禾進屋時,看到他正低頭舀了一勺馄饨送進嘴裡,看樣子是不再生氣了。
她故作乖巧,“侯爺,喝茶。”
“這麼晚了又是馄饨又是茶的,你們倆打定主意不讓我睡了?”,陸硯舟傲嬌地瞥了他倆一眼,但還是接過了茶盞喝了兩口。
“這是安神茶,助眠的。”
顧初禾忙解釋道。
陸硯舟在他們兩位門神的注視下,用完了馄饨和安神茶…
眼看着他打了個飽嗝,顧初禾才心滿意足地收了碗筷送回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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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
天朗氣清,和風舒暢,建雲行宮内,選秀第一輪正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行宮花園被裝點得格外明豔,一衆官家小姐們身着華服,排着隊伍依次入場。
“那不是戶部尚書家的千金呂勝緣嗎?不是說病了,不能參與此次選秀了嗎?”
人群中,不知是誰輕聲說道。
隻見呂勝緣蓮步輕移,她的發間,戴着一支黃色寶石鳳簪奪目非常,搖曳生姿,散發着雍容高貴的氣質,一點也看不出生過病的樣子。
與此同時,禮部侍郎家的嫡女仲瑤,正在跟身旁的其他秀女親昵交談,她面上的脂粉恰到好處,嘴角噙着一抹溫婉笑意。
手中輕搖着一把繪着蘭花的團扇,時不時掩唇輕笑,實則暗暗留意着四周。
笪粵的父親如今在朝中任從三品的工部侍郎,在京官中也算得上位高權重了,亦甚得陛下器重,一年連升兩級。
縱使這般,他也不滿足于此,還想通過讓女兒參與選秀得到陛下恩寵,借此讓自己的官位更上一層台階,想坐上工部的第一把交椅。
就在衆小姐們各展風姿,暗自較勁之時,笪粵一襲素衣獨自一人坐在角落的石凳上出神。
她不想入宮,也不想做什麼寵妃,不願與妃嫔們争奇鬥豔,擠破腦袋就為了得到陛下的一夕之幸…
她想要的是平淡的夫妻生活,與郎君相敬相愛攜手到老,可父母親卻想讓她通過選秀平步青雲,将家族的榮光與希望都寄托在她一人的身上。
正出神時,陸硯舟帶着白忱和顧初禾走進行宮花園。
陸硯舟坐在花園涼亭正中,顧初禾站在他身側做記錄。
白忱清了清嗓,高聲道:“時辰已到,請叫到名字的小姐依次上前。”
一時間,小姐們紛紛整理衣裝收斂神色,懷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噤聲以待。
階下成群容色姣好的少女,顧初禾目光一一掃過,心中暗自驚歎,這些少女個個如花似玉,正值青春妙齡,青春活力與嬌羞之态盡顯,當真是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