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第二輪考核結束,勝者名單公示。第三輪考核有兩日,剩下的弟子進行比拼。
第三輪考核,君臨一共有三次擂台。
他赢了兩次,輸了一次,第二日空出來與宿末一同在風起城裡亂逛。
宿末買了一大堆雜物,盡數塞進了儲物袋,都是些沒用的小玩意,正經丹藥和靈器少之又少。
君臨伸手,把人從木偶攤上拉回來,“這種木偶一般都是坑靈石的,做法簡單,使用要求很高,最基礎的就是切割神識,對自身損耗巨大。”
宿末問;“不能用靈力操控嗎?”
君臨無語:“你是蠢嗎?用靈力操控,活動範圍極小,那你買它來做什麼?這種木偶不就是要作為一個小分身遠程使用?”
宿末恍然大悟,又問:“雲堇兄,你是不是用過?”
君臨無語:“這是常識。”
宿末傻乎乎點點頭。
逛了一日,君臨什麼也沒買,空手回去,倒頭就睡。宿末興緻高昂,還在桌上整理他買的小物件。
他發現自己躺在屋頂,還是黑夜,山坳傳出一聲聲妖獸的嚎叫,他微微歪頭,看見了蹲在一側好奇看他的祁不定。
隔了幾日,這夢還能連貫起來。
祁不定扯扯他的臉頰:“你叫什麼名字?”
“君臨。”君臨懶得動彈,癱在瓦片上,一動不動。
祁不定又問了:“家住何方?幾許年歲?家中爹娘可在?兄弟姐妹幾個...”
他鮮少愣住,被祁不定一連串的問題問住了。仗着這是夢,他歪身,笑着調侃他:“你下一句是不是要問我是否婚配?”
祁不定沒覺有何不妥,反倒是認真回答:“我們已經是道侶了,自然要舉辦合籍。”
君臨被他的話語逗笑了,沒回他的話。夢太奇怪,太荒誕。他半坐起身,親了祁不定的臉頰,慵懶拱進他的懷裡,也不管祁不定難受不難受,翻過身來,看天上的星星。
他總算知道這夢是如何來的了。
大抵是從想和祁不定一起看星星的願望中得來。
說來可笑,祁不定的剛死那幾年,一睡下輾轉難安,睡着了定然要做些夢,他拼命活下去的日子,還有祁不定平日那番模樣,反反複複地夢來夢去。醒來隻覺胸悶難受,後來夢多了,他醒來隻剩下無味,過個幾年,幹脆夢也不夢了。
不夢過去的事,也不夢祁不定。
千雲盞碎,換魂術終。
塵埃落定。
他也不在意那些緣由,不在意祁不定瞞他之事,不在意孟鶴回和池晴留下的疑案。正如祁不定所說的,重新開始。
直到今日第一次夢見祁不定,他看着那個陌生而熟悉的身影,坐在月下,是屬于祁不定自己的身體,手腕上有一道熟悉的蜈蚣般的疤痕。
腦子裡想了很多。
近乎五十年,他幾乎要忘了祁不定的音容相貌,可是在看到的一刻,他還是一眼認出,心被撐滿,幸福而苦澀的血液流淌。
騙自己忘了。
醒來時,師兄送來了弟子令和弟子服,安排了住舍情況。
“宗主提前閉關,入門大典就免了。”
宿末被收入不因門下,而君臨去了昶畄長老門下。門剛合上,宿末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叫聲,“雲堇兄!啊啊啊啊啊!”
君臨:“閉嘴。”
宿末:“好的。”
昶畄長老精通水系術法,門下親傳衆多,山峰偏西,他換上弟子服,腰間挂着弟子令徒步上山。昶畄長老隻收了兩名親傳,聽說另一名是女修。
他停在洞府前,彎腰,尊敬道:“弟子雲堇前來拜見。”
話音剛落,他扭頭,就看到了虞生。
虞生剛要彎腰,就聽到洞府之内傳來聲音,“師弟師妹,不必多拜,師父正在閉關。”
一道身影從飄渺的雲霧中顯現,“我名白戈,叫我師兄即可。這兩本都是基礎水系術法,若是有問題,可以來問我。”
進風起前,君臨就打聽過宗門内長老和長老親傳。
白戈是昶畄的二弟子,三階中。性格平和,唯獨與林幽不和。
虞生接了秘籍,問:“白師兄,師妹可否入經閣?”
白戈:“自然可以。師弟師妹都是新弟子,記得仔細讀過一遍宗門規章,行事三思而行,若有問題去往不日閣找我便可。”
白戈的身影消失之後,虞生偏頭問,“去嗎?”
君臨:“去。”
未時,兩人站在後山,帶着親傳弟子特有的弟子令,進入結界,并未有任何幻境影響。直到經閣也平安無事。
經閣高聳,紅漆綠瓦,還有各樣飛旋的畫懸其上。
内裡卷軸衆多密麻,有些還有特有的靈力罩保護,有些則是随意對方在架子上,空氣中有些灰塵。八層,布局幾乎相同。
越往上,随意堆放在架子上的卷軸越少。
各種各樣的禁術秘法,逆命逆天之法器,有幾個靈力罩當中是空的。傳聞中與千雲盞齊名的鬼塔、烏鳥、淩日木,以及換命、換魂、奪舍、聚魂、攝魂、情蠱、共感...
虞生看得粗糙,隻想找到有關‘鯉鏡’的記載,早已跑到六七層去了,他在第三層,坐着,翻看手中的書籍。
不知過了幾日,他靠着五層的木架,聽到了下樓的聲音。随之就看到了虞生的身影。
“你在找什麼?”虞生眼下的青黑更加嚴重,看到君臨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君臨還在經閣之中。
君臨說:“複生之術。”
虞生臉白如紙,眼周圍一圈發黑發青,聽見他的話,提醒道:“此種術法都是有代價的,不止是術法,還有這裡記載的所有法器,使用都是有代價的。”
君臨靠着木架,把卷軸放回,拿了下一本,“嗯。”
虞生明白過來,原來眼前的人入風起也是為了經閣。她一時有些惺惺相惜,走過來,拿了卷軸,說:“我幫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