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道:“去,去,去,這都是給你表妹帶的。這幾個包子給你,趕緊上書院去。”
宋清音穿戴好出來的時候,周宜濱已經走了,江氏一邊往桌子上擺吃食,一邊道:“吃完了跟我回家,先在府裡住一陣,你姨夫好歹是工部正五品的郎中,那個肅王妃的弟弟不敢把你怎樣。”
宋清音感激地點了點頭:“還是姨母疼我。”
江氏伸手,點了一下宋清音的額頭:“姨母就你一個外甥女,不疼你疼誰?”
卻說周欣泰,回到肅王府,一見到他的側妃姐姐,就扯着嗓子哭:“姐姐呀,你可得給弟弟做主,為了幫你辦事,我被蕭永賀那厮把胳膊都打折了!”
“什麼?”周側妃既驚又怒,“到底是怎麼回事?平白無故的,他為什麼要打你?就算不願意跟咱家結親,也不能打你啊。”
周欣泰支支吾吾地,大緻将經過說了一下。
當然了,他沒說自己調戲宋清音,隻說自己看她可憐,在她鋪子裡買了些東西,拿東西的時候不小心碰了她的手,言語之間有些誤會。
周側妃一聽,大概也知道弟弟好色的毛病又犯了,但她還是很生氣。
那個蕭世子的前夫人隻是個小官之女,如今都和離了,還擺什麼譜?蕭世子也是,都和離了,還幫她出頭,可見這女子也是個狐媚子。
周側妃比起弟弟來,倒是個?識時務的,她雖生氣,卻也知道王爺一直想拉攏蕭家,就安撫了弟弟兩句,讓他先下去養傷,自己則尋了一個合适的機會去跟肅王彙報此事。
肅王聽了一擰眉頭。
“把欣泰給打了?哼,膽子不小!他們這種在邊地的武将,一個個的,行.事都如此魯莽。”
肅王手指輕敲着桌面,想了想,道:“去把他給我叫來,叫他給欣泰一個交代。要是他答應娶你妹妹,也就罷了,隻當親戚間的誤會,要是不答應的話,哼,有他好看。”
周側妃心想,倒是叫王爺抓到了蕭家的把柄,看來弟弟這這頓打沒白挨,回頭給他點銀子補償一下吧。
蕭永賀在洪門街小宅裡渾渾噩噩睡了半天,中午吃過飯才起身回了侯府。
表妹的事兒還沒徹底解決,他得回去看看表妹跟母親說清楚了沒有。
騎馬到了府門前,就見管家站在門口搓.着手,跺着腳,焦急地轉來轉去,一看見他回來,如同見了救星一般跑過來:“哎呦,世子爺,您可回來了。肅王府來人,請您去一趟,也不知是何事。小的叫人去書院找您,您也不在。王府的管事一直在等着呢。”
肅王府來人了,倒是快。
蕭永賀連馬都沒有下,直接調轉馬頭:“王府管事呢,叫他前面帶路。”
正坐在門房悠閑喝茶的王府管事聽到門口的動靜,忙起身出來,臉上笑得一臉褶子:“哎呦,世子爺,您可算是回來了,王爺找您有些事商量。”
蕭永賀道:“那就走吧,勞你帶路。”
蕭永賀騎馬,管事的坐車,一路無話到了王府。
管事的帶着蕭永賀去了書房,肅王正與幾名官員議事,蕭永賀在外面等了将近兩刻鐘,肅王才叫他進去。
肅王意在拉攏蕭家,一開始,他臉上是帶着笑的,卻在看到蕭永賀的臉時,微微一愣,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這位蕭府的少年世子,竟然與廢太子年輕時長得有六七分像!
毫無關系的兩個人,怎麼可能?
“蕭世子,冒昧問一句,今年貴庚了?”肅王擡手叫蕭永賀坐下,狀似随意的一問。
不是找他來說周欣泰的事嗎?問年齡做什麼?
蕭永賀心中狐疑,卻也答了:“虛度二十有一。”
“不知是哪一日的生辰?”肅王道,“到時本王也好送上賀禮。”
這并不是什麼秘密,蕭永賀答道:“不敢勞煩。七月初二。”
肅王心中咯噔一下,心想果然天下的巧事都湊到一塊兒了。
七月初二,二十年前的七月初二,正是廢太子妃的宮女帶着小皇孫逃跑,滾落懸崖的日子。
事後,兩具屍體雖然都找到了,但也都已變得難以辨認。
查!這事立馬得叫人去查!肅王甚至想,不管是與不是,人死了是最保險的。
但,蕭永賀到底是宣甯侯世子,宣甯侯在饒州勢力不小,肅王想了想,還是先查清楚再說。
如果真是,那,即便他是宣甯侯府的世子,也必須死!
在肅王的眼裡,蕭永賀幾乎已經是個死人了,也就沒再提側妃的妹妹與蕭府聯姻的事,而是冷着臉問道:“聽說你把欣泰打了?他怎麼着也算是本王的小舅子,怎麼,蕭世子是看本王好欺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