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好,我名許,許三七。”她補充着,“小桃也與我說過夫人。還要多謝夫人對我的關心。”
“是嗎!她就是個鬼機靈。”她笑着看向對面的丫鬟,但是眼底處卻有一抹寒光閃過。
眼睛看着她,“許姑娘真是頂頂漂亮啊,我一個婦人的眼睛都離不開了”笑意裡善意贊美,可是眼底卻一絲情感都沒有,帶着話題轉移過去。
“夫人是,才對。”許三七别過不走心的贊美。
“你好看~~”渡央開始陰陽怪氣,“你們這些人類就是不夠真誠!還說我們壞,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
話真是又多有碎……
“哈哈哈,我知道你們這些年輕姑娘嘴就是甜。”她的嘴角又咧開一點,笑意裡多了一絲真切,看到後面端着餐食的仆人,招呼道:“快些端上來!”
“許姑娘的身體還沒有好,我就準備了一點清淡的,還望不要嫌棄。”
“不會,是我還勞煩夫人了。”許三七語氣懇切。
她聲旁的老婦人上前,擺着盤。皺紋将臉部遮蓋,像是蓋上面具一般,叫人看不真切,手卻修長,哪怕皮膚松弛後,皮與骨分離明顯。
謝莩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老仆人脖頸下的那一抹白……
“原本是要準備更好些的客房,但是情況緊急,便就近安排了,待姑娘傷勢再好些,我定再好好招待。”語氣誠懇,和她對視,抓住她的眼球。
“使不得,本就是操勞夫人了,無需再換,如此已是極好!”許三七連連擺手。
“姑娘可千萬不要拒絕我了,本就是我有求于你。”她面露難色,眼神不着聲色掠過衆人,手也交叉着,收緊勒出紅痕……
許三七心一頓,想着,來了。
謝夫人張口還想說什麼,門口就來了個男人,神色慌張,失禮得低頭在門外禀報,語氣顫抖,“夫人,我有要事禀報。”
說着微微擡頭,一臉緊張不知所措,但看到周圍情景,雖并未說明究竟是何事,但是依舊看得出情況緊急。
“有什麼不能說得。”謝莩看到男人的視線挪到許三七上面但是不語,又道:“這可是我的貴客,有什麼是她不能知道的?”
“夫人,是大少爺的教書先生暈倒了。”他停了許久,夫人的眉頭也開始皺,眼色也開始發冷,咽下口水,才聲音帶着顫抖解釋道。
謝夫人面色也終于垮下,對着許三七歉意着,扯出一抹弧度,道:“實在招待不周,本來還想着一會兒帶着許姑娘,一同逛院子,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現在看是不可了。”
随後又補充:“姑娘要是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和小桃提,我就先失陪了。”
許三七有些失望,但是也笑着隻道:“夫人盡管忙。”
她越過面前的女人,看去後面欠着身體,但是又顯得随意的丫鬟,眼底是濃濃的警告和威脅。
“小桃,你可要照顧好許姑娘,要是怠慢了,我要你好看!”
“是!我知道了,夫人。”
奇怪的語氣,沒有尊敬,也沒有别人臉上或在眼底的恐懼,像是在做惡作劇,卻因為有依仗所以有恃無恐。
“等我忙完了,一定來找姑娘好好聊聊天。”
她微欠身,對着她點頭,随後又退出房門,帶着嬷嬷等人告辭,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隻留下兩個随從站在不遠處。
奇怪……
她剛回到位置上,身後的小桃也在這個時候說道:“姑娘先用膳,我去看着他們熬藥。”
“好。”
“你看!你看!主人一走狐狸尾巴就出來了,還我去熬藥,這麼?她寸步不離嗎?”
渡央滿是拆穿她的得意和對自己的贊賞。
“要我說,這一個府裡的人都奇奇怪怪的,仆不像仆,主人倒像個主人……”
許三七的思緒還在剛剛那位謝夫人身上,想不通,但是詭異的氣息纏繞在她身上,她輕聲道:“你說……她找你是為了什麼?”
“我怎麼知道!”渡央也是一臉茫然,一下子沒有跟上她的思路。
“是她求我幫忙,又不是我非要強求……”
許三七這也反應過來,忘記他是個無用的家夥了,添亂可以,理線不可以。
算了。
許三七這一整天都沒有走遠,就繞着住得小房間周圍轉着,一圈又一圈。
有發現但是不多。
比如暗處裡都是眼睛,男仆站在院子門口,是監視也是囚禁。
還有這個小桃說是在照顧,但是多數時間都不在,不是去澆花,就是又不知道哪個不知名婆婆叫走幫忙。
怪不得謝夫人要專門強調,不過這麼不放心,為什麼要讓她來?
不過,這也挺好,至少少了個人近距離監視。
夜幕降臨。
一雙暗處的眼睛悄悄收回,邁着快小步離開……
另一雙眼,還在堅守。
“就這些?”謝莩盯着彎腰禀報的男仆,看到對面狠狠點下的頭,随意得将手上的茶具放在桌子上
輕飄飄的一句卻如同大山壓在每個人心頭。
臉上哪有什麼溫柔解意,滿是算計和狠辣,修長的手指敲在桌上,連同人的心跳慢半拍。
“隔得太遠,而且就她一個人……”餘光瞥到上方的的不悅,連忙解釋,語氣裡帶着濃濃的害怕,聲音也變得又細又尖。
“回去繼續看着,我希望下次絕對不會隻聽到這麼一點……”狠意和煞氣濃烈地包裹着每個人的心髒。
大家的頭低得更加狠,身體也不由顫抖,冷汗也冒出來。
男仆火速答應,“是,夫人。”
許久,女人終于開口,道:“都退下吧,芯婆留下。”
衆人吊着的一口氣在陸續離開房間之後,松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