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妖說，沒有人會在意我的……”她擺弄着手指，賭氣的說道：“騙子！”帶着洩憤。

“竹妖？”許三七聽到，腦子裡迅速回憶着，問：“那個與你一般之人？”

“嗯……”

李玉婷的神被許三七拉回來，對視着女人認真探究的眼睛，害怕又在心裡跟着歡喜消失不見，“她可不好了……”

她在告狀，帶着自己都沒有發覺的親昵和信任，不過也正常，她本就呆呆傻傻的，人對她一好，心也跟着跑。

“她是在陳姐姐府上的竹子精怪，我們以前可是最好的朋友了！”她挺起胸脯眼睛裡是懷念，而後她自己也洩了氣，“但是自從她被做成竹笛之後就變了……”

她不理解，為什麼好朋友離開重逢後會變個個樣子。

“陳陶府上？”

“是的。”

“那你為什麼又與她化形後的，一模一樣？約定？”許三七不解。

“不是的，一開始她可讨厭化形了，她說妖大多都不喜歡化形做人形的，隻有我喜歡。”李玉婷回憶着，“雖然她變成笛子之後奇奇怪怪的，但是我還是很想和她繼續做朋友的，我因為幫助别人，所以化不成人臉，她就說可以幫助我……”

“然後你用她的臉？”許三七還從未聽過妖一同共用一張臉的……

“不是……”李玉婷反駁，眼睛悄悄擡起看去，莫名的心虛充盈着身體。

“那是什麼？”不是共用嗎？那為何一模一樣？

“就是找人，把她的分一點給我們，因為竹子因為被做成笛子後，修為受到困難……”她的聲音一開始小小的，但是又逐漸大起來，對視上許三七犀利的眼睛，沒有一絲的不同意。

“你也同意？”

“她們都是壞人啊？為什麼不可以？”李玉婷不理解許三七的反問，“而且我問過她們想不想了！”

“用幻術叫他們答應嗎？”許三七嗤笑一聲反問道，哪個人會同意将自己的臉生生剝下給其他的人和妖？

“可是……”李玉婷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自己很有理的，可是許三七的眼神撇過來得時候，心的位置好像也是先漏了半拍，她的手不自覺的凡在胸口，沒有動靜……

她就知道，她是個石頭妖，别的要都有活蹦亂跳的心，就她和竹子沒有……

“她們一點都不好！你就很好。”李玉婷總覺得自己要是再不說點什麼，那麼她第二喜歡的人類就要不喜歡她了！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我叫你走了，我一點都不想你受傷的！”

她的話颠三倒四的，一緊張，就忘了如何模仿人類日常說話的語序，腦子裡有什麼，就說什麼，呆站在原地。

“我……我……我……我最喜歡三七了！”她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和人類當朋友的！

而且還是可以認出她和竹子不是同一個妖的人類！

她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的，她想和她一直在一起玩的！

不然，她就不會把自己的本體也送給她了，對妖來說，本體很重要的！

許三七心裡翻湧着複雜的情緒，一個親人的妖，可是……，隻是此時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别過她話裡的情緒，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對視上她急切的眼睛，又道：“渡央又在哪裡？”

李玉婷在對面冷靜的目光中，一點點從熾熱的情緒中回來，心慢慢靜下來，“這裡是我的記憶小屋，記錄着從我有記憶到現在的記憶……”

許三七認真聽着，不錯過她随口說得每一句，聚集的眼神倒是鼓勵了李玉婷，她繼續說着，“渡央，被踢出去了，他對我們的怨氣太大了，被幻境踢出去了……”

她又想到了什麼，連忙對着許三七解釋，“他可好了，一點事情都沒有的！”就怕滿嘴跑火車的家夥瞎攪和關系，雖然她是偷偷得回擊了一下，但是那也是情有可原，在幻境裡罵了那麼多次，也該的……

“那我又要怎麼出去？”許三七又問，心裡也是呆着忐忑，她不了解這個幻境到底是由面前的人還是那個竹妖控制，但是如果可以，那機會應該在李玉婷身上的機率更大一些……

被人砍斷機緣的竹子自然恨人。

“三七真的不能留下嗎？”李玉婷不願意她離開，但是女人态度太強硬，她根本沒有辦法一直将她困在幻境裡。

“嗯。”女人隻是淡淡回應，堅定着。

“那好吧……”外面一直破口大罵的渡央也吵得她腦子痛……“那……那一定要帶好我給三七的禮物！”

“好。”無論是因為什麼，手都緊緊握住掌心裡的溫度。

“三七，你一定不要搞丢了！”她揮動着，将人送出去，看着越來越淡的身影，還是忍不住得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