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場面好難想象。
“是因為什麼?”她問。
“盜竊。”
伊蓮聽後默默地閉上了嘴。
那維萊特嘴角不易察覺地上揚一下。
一路上,伊蓮都沒有見到街頭魔術的影子。
看樣子林尼和琳妮特的準備因為這場雨取消了。
不知道那些虹彩薔薇能不能撐到他們演出的時候。
伊蓮不清楚這種植物郊外生長的速度,早知道這樣,她就不摘那麼多,或者将迪盧克老爺的藥水分給他們一些。
說到這些藥水,當迪盧克交給她的時候,她一度以為這位莊園老爺背地裡是個藥劑師。
直到她沒忍住問了,女仆長笑着告訴她西風騎士團有一位煉金術士,在雪山上,叫阿貝多。
楓丹有煉金術士嗎?
想着想着,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郵局就在不遠處。
“走嗎?”那維萊特提醒伊蓮。
她擡頭,對上那雙顔色極淡的紫眸,“你知道我們要去哪嗎?”
“我們家。”
“我們家?”
“那是我家。”那維萊特認真解釋,“你住進了也是你家,因此‘我們家’這個稱謂很恰當。”
“原來你是這樣定義的,”伊蓮微笑一下,問:“你會去住嗎?”
“看你的心意,我不強求。”
“那維萊特,”伊蓮說,“謝謝。”
“這沒什麼。”
這當然沒什麼。
伊蓮看着淅淅瀝瀝的雨水,聽着雨聲,那不過是她這隻金絲雀另一隻籠子。
比辦公室大的地方。
可如果她賺到點摩拉了呢,她記得那維萊特說過她能住在别處。
如果她想找一個不屬于那維萊特的房子,他還會說那是我們家嗎?
以及即使那樣,那又不是籠子嗎?
伊蓮自嘲地微笑了下,等找回記憶,她立馬就跑回晨曦酒莊。
因為身高原因,那維萊特并沒有看到她的表情變化。
兩人沒走多久,便到了那維萊特說的住所。
是一個兩層的小洋房,不大,但很精緻,在這樣的雨天裡别有一番雅緻。
伊蓮注意到,這雖然是楓丹的街區,可這棟小洋房所處的位置很僻靜。
四周都沒有鄰居。
伊蓮把鑰匙插進去,往左沒擰開。
“右邊。”那維萊特在一旁給她打着傘。
伊蓮聞言有朝右邊擰。
“啪嗒”一聲,門開了。
房子沒電燈,隻有少數的光線從窗子落下下,霧藍一片。
伊蓮在屋裡轉了幾圈,擺設很簡單,二樓是平層,隻有床和書架,一樓就衛生間、餐桌、沙發、和一張看上去很柔軟的鵝毛地毯。
很大的地方布置得很敷衍,而且沒有人居住的痕迹。
屋子過于靜谧,空曠的街道,雨聲,以及晦明的氛圍,伊蓮起了一個念頭。
她看向門口,那維萊特正把收起的雨傘靠在門邊。
于是她朝那維萊特走去。
那維萊特見她走來,如常問:“怎麼?”
伊蓮沒說話,他繞到那維萊特的身後,把房子的門給關了。
輕微的一聲,緊接着是鎖簧的聲音。
她把鑰匙拔出來,在手裡晃了晃,走到那維萊特面前,踮起腳尖笑着對着他:“那維萊特,你看這有沙發,樓上還有床。”
“所以呢?”那維萊特把鑰匙從她手裡拿出來,重新插回門上。
“所以。”伊蓮又走近一步。
”嗯?”那維萊特輕輕挑眉。
兩人的距離頓時好近,那維萊特稍微低頭,伊蓮就能感受到他鼻息間噴薄的熱氣。
那維萊特很高,她需要踮着腳尖才能和他對視,在外面走的這一路,讓審判官華麗的衣服沾了不少的涼氣。
稍微靠近,便能感覺到。
“所以,我們來做.愛吧。”
伊蓮又露出一個迷惑性十足的微笑,像是藏在燦爛雲霞後的一片陰雨雲。
“好,”那維萊特聲音低到了極緻,“那你脫吧。”
他知道伊蓮現在不喜歡他,對他所有的親密都是建立在不排斥他的基礎上的,一種試探。
以及對找回記憶的企圖。
這樣她便能離開他了。
伊蓮對他的回答有些意外,但也很快接受。
她微笑一下,伸手便要去解開那維萊特的襯衫。
那維萊特神色緊繃,擡手将她的手拽住,然後拉開。
手指尚有餘溫以及被拉扯的痛感,伊蓮被迫站在一旁。
那維萊特隐忍着不悅的情緒,推門而出,走進雨水裡。
雨越下越大,根本沒給伊蓮反應的時間,伊蓮剛跑到門口,那維萊特的背影便消失在了雨水中。
她站了一會,回去時看到被門帶倒的雨傘,于是順手撿起來,在擺放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了傘柄上的花紋。
花紋繁複,和夢中的一樣。
伊蓮兀地擡起頭看向門外,可門外除了下不完的雨,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