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長在我心頭的一株茉潔草、也是開滿我荒蕪山崖的小雛菊。”
回到辦公室的那維萊特,捏着眉心。
他淋着雨回來的樣子讓美露莘好奇。
美露莘小心地拿着毛巾,關心說過:“那維萊特大人,别感冒了。”
那維萊特擡起頭,禮貌微笑一如往常:“多謝,辛苦你了。”
“沒關系的。”美露莘笑着,然後走出了辦公室。
*
此刻的伊蓮坐在落地窗前地地闆上,赤腳看着窗外的茫茫大雨。
那維萊特怎麼就生氣了呢?
她把臉埋進膝蓋。
那一把雨傘倒在她的身邊,雨漬從傘面滑落,陰濕了一小片的木質地闆。
不知過了多久,伊蓮靠着雨傘,聽着雨聲,又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她能感覺有人在碰她的臉。
細微的絨毛被手指擦過,癢呼呼的,伊蓮把頭往旁邊挪了挪,然後臉頰便貼上了一片溫熱的手掌。
她睜開眼,朦朦胧胧的,看到了那維萊特。
“你來了?”她聲音帶着點缱绻的睡意。
“嗯。”那維萊特點點頭,他淺看着伊蓮,坐在她的身側,把潮濕的雨傘拿開。
“地上涼。”伊蓮爬起來。
“抱歉,我沒有想到這點。”
說着那維萊特走到沙發,拿了一個抱枕給伊蓮送過去。
家裡的東西本來也就不多,這顆抱枕應該是除了床上那個唯二的枕頭了。
伊蓮抱着它,眨眨眼,不清楚那維萊特的意圖:“給我這個幹嘛?”
“墊着。”那維萊特輕聲道。
“如果怕涼,我可以直接去沙發坐着的。”
“我以為你喜歡睡地闆。”那維萊特說。
看着那維萊特一本正經的樣子,伊蓮忍不住笑了。
她這次的笑不摻雜任何的僞裝,很真誠,和以前一樣。
那維萊特也笑了。
柔和的光線打在他的臉上,昏藍的影子倒映在潔白的發絲間。
審判官的裝束一直都那麼一絲不苟。
伊蓮有一瞬間的發怔,鬼使神差地,她問了一個她說完就後悔的問題:“接吻嗎?”
那維萊特常年坐在審判席,能洞察一切細微地表情,這一刻,他竟然在伊蓮的臉上看到了幾分認真。
不再是之前的那種玩笑話。
“你認真的。”
“假的。”伊蓮後悔了。
“你說謊了。”那維萊特看着她。
伊蓮又露出慣常的微笑,又問一遍:“接吻嗎。”
那維萊特搖搖頭。
伊蓮表情中的那份較真的勁兒有一瞬間的暗淡,但很快一掃不見,她自然地說:“那就随便,我去找點水喝。”
說着她就要走,但站起來的瞬間被那維萊特拉住了胳膊。
稍微用力,毫無征兆地,她被拉進了那維萊特的懷抱。
伊蓮擡頭看着他,呼吸的溫熱散在灰蒙蒙的光線裡。
那維萊特低下頭,慢慢地含住了伊蓮的嘴唇。
伊蓮的手指忍不住地蜷縮,但被那維萊特安撫着放在了他的後腰。
這算是他們清醒狀态下的第一個吻。
與伊蓮的生澀相比,那維萊特确實娴熟,他引導着伊蓮張開嘴唇,露出舌尖,然後他向裡探索,精準地吮住她的小舌,伊蓮覺得腰腹酸脹,不自覺地朝着那維萊特的懷抱裡侵占。
那維萊特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嘴往裡含,大手再輕輕地拽下她的發帶,将手掐在她的後脖子上。
伊蓮下意識一縮,那維萊特慢慢地将她放下,拿着抱枕墊在她的後腰上。
靜的房間裡充斥着牙齒碰撞的聲音,以及綿延的水聲。
“還做别的嗎?”伊蓮微微睜開雙眼,對上那維萊特晦暗不明地視線。
那維萊特貼着她的唇,閉上眼,搖了搖頭,他主動停止了這份纏綿悱恻。
伊蓮被親得有些發軟,她抱着抱枕,躺在地闆上,那維萊特不疾不徐地拿出手帕,低頭給她擦拭嘴角。
伊蓮:“我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那維萊特沉默不語,表情低沉,收拾完伊蓮後,他擦了下自己的嘴角。
将手帕收好後,他低頭看着伊蓮:“那你知道什麼?”
伊蓮微笑着沖他眨眨眼:“我知道我不喜歡你。”
像是挑釁。
那維萊特嘴角動了動,最終一句話都沒說。
臨别前,他給伊蓮找來水杯,接滿水放在桌子上。
伊蓮從地闆上爬起來,看着他的背影。
那維萊特的身影很好看。
外面的天已經放晴,傍晚讓所有的事物都蒙上了一層剪影。
當那維萊特的身影隐入霞光,一層剪影的浮現。
伊蓮一頓,幾乎是瞬間,她又拿起身旁的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