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看了,拿着藥便飛奔回去,到了内殿,看見正百無聊賴躺在軟榻上擺弄九連環的殿下。
“殿下,不好了,奴剛剛出去,瞧見那個死丫頭了!”
藥還揣在手裡,闫安便迫不及待地将他看到的消息告訴趙洵安,神情憤憤。
聞言,剛才還有氣無力在榻上躺成一灘的趙洵安立即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了。
“你說什麼,你瞧見誰了?”
郁悶了好幾天的趙洵安現在就像是個一點就着的火藥桶子,激動之下,他手裡的九連環被無情丢棄在地上,又碎了一個。
闫安湊近,苦着臉重複了一遍。
“哎呀,是那個死丫頭,她不僅就在咱們宮裡,還跟皇後與二公主在一塊,舉止親昵,也不知是什麼人!”
趙洵安一聽,什麼心思也沒有了,來回踱步,支使道:“去甘露殿問問,那裡的宮人總知道今日來的是什麼人。”
闫安道了一聲喏,剛要轉身走,趙洵安叫住他道:“她們往哪去了?”
闫安思索回道,經過了咱延秀殿往西面去了,不知具體是去哪兒。“
趙洵安心中有數,揮揮手讓人去了甘露殿打探消息。
趙洵安坐不住,在寝殿轉了幾圈後,帶着自己還未徹底痊愈的左眼遮遮掩掩出了延秀殿,往梅園去了。
延秀殿西邊有個紅梅園,此時節梅花還未凋零,想必是去哪裡賞玩了。
趙洵安跑得夠快,一行人還未到梅園就被他給看見了。
盡管隔着不遠的距離,面容看不清楚,但趙洵安還是一眼認出了人。
那姿态,分明就是上元夜令自己顔面掃地的丫頭!
心中正泛着驚濤駭浪,就見自己溫柔的母後對她展顔一笑,在那丫頭頭上撥弄了一下,摘去了一片樹葉。
那個丫頭居然趁機抱住了他母後的胳膊,弄得好像一家人似的,趙洵安看得很不爽。
就在一行人要進入梅園,趙洵安想着如何跟進去不被發現時,就看見他那個小表弟徐淩追了上來,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話,但趙洵安敏銳地注意到他這個表弟那兩個眼珠子不住往那丫頭身上瞟,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見表弟都被其蠱惑了,趙洵安心情更差了。
也不知那小子眼睛怎麼長的,一擡眼将他給發現了,當着在場衆人的面沖着他揮手不說,還高喊了一聲。
“表兄!”
霎那間,所有人都看過來,包括那個丫頭,趙洵安魂都跟着一顫,來不及思索,扭頭就跑。
徐淩撓了撓頭,不解地追了上去。
那人跑得太快,賀蘭妘除了一片紅影什麼都沒看清,露出詫異的神情。
既然被長公主的兒子喚作表兄,又在宮裡,大概率是哪位皇子吧。
“賀蘭姐姐,這是我五兄,也不知今日怎麼了,神神叨叨的。”
很快,二公主為她解惑了,賀蘭妘一聽是那位貌美如花的五皇子,便可惜沒有看清是什麼模樣。
隻有慕容皇後了然地笑了笑,柔聲道:“先去賞梅花吧。”
趙洵安風一般的跑回了延秀殿,身後綴着個徐淩,兩人都有些氣喘。
“呼…呼表兄你跑那麼快作甚,搞得好像我是個鬼一樣!”
徐淩一路追到了延秀殿,扶着腰氣喘問道。
趙洵安遮遮掩掩地站着,怕被徐淩看到自己眼睛的異樣,但徐淩就跟個蜜蜂一樣在周圍嗡着,沒幾下就發現了表兄的異常。
“表兄你這眼睛……”
徐淩覺得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但理智上又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
這偌大的上京城,誰敢這樣揍表兄?
舅舅和舅母就算是要教訓兒子也不該這麼揍吧?
一來二去的,徐淩便沒好意思把話說完,看着表兄那隻還帶着清淺淤痕的眼睛,忍着笑意。
趙洵安臉色發僵,但還是嘴硬道:“前幾日被蟲子咬了眼睛,腫了好幾天,也不知道是什麼毒蟲,厲害的很……”
徐淩本性單純,聽表兄這般說便信了七七八八,還驚訝什麼蟲子這麼厲害。
度過了尴尬危機,趙洵安瞅着表弟神采飛揚的臉,也等不及闫安回來了,狀似不經意道:“對了,今天跟我母後在一塊的姑娘眼生的緊,你知道是哪家的嗎?”
想着馬上就能知道答案,趙洵安精神大振,就聽徐淩詫異問道:“表兄住在宮裡居然不知嗎?那就是讓你輸了一件百鳥裙的人啊!”
趙洵安一時腦子沒轉過來,茫然道:“讓我輸了百鳥裙的人……”
“你是說那丫頭是賀蘭妘!”
剛帶着震撼消息回來的闫安聽到那聲,也不急了,慢吞吞地走進來,用肯定的神情看着自家殿下,來證明徐小公子的話是對的。
“什麼丫頭不丫頭的,表兄你這樣不對,怎麼能這麼叫賀蘭姐姐呢。”
本就一頭雜絮,偏生這個傻乎乎的表弟還幫對方說話,趙洵安都要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