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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錯了被幾個人捆綁上車,程易本來都已經暫時失去了求生的力氣,想着這回多半是要被訛了,意料之外的警笛聲讓他重燃起勝利的希望。
他聽着外面警察在呵斥進行綁架的犯罪團夥,讓他們一個一個下車蹲下抱頭。
程易在後備箱裡像魚似的擺弄了幾下上身,強忍着身上被揍出、撞出來的疼痛感,靠着超強腰力的腰翻身坐起,正襟危坐的迎接警察帶來他生的曙光。
“都别動!手抱頭要我說幾遍!!”
程易不僅聽到了警笛的聲音,還聽到了有人在打120的聲音,很快就有人過來開後備箱的門。
後蓋被搬動,打開了一點縫,外面強烈的光線從那點縫裡射進來,程易被刺激的眯了眯眼,還沒來得及眨眼适應,後備箱被人一口氣掀開,正正停在後備箱門口的警車的遠光燈直射在程易臉上。
程易皺了皺眉,眼睛還看不清,先聽到警察的聲音,中氣十足,帶着滿滿的正義感:“你怎麼樣?”
程易低着頭,避開那道光線,動了動身後的手臂,閉眼說:“還好……幫我解開一下吧,謝謝。”
他把身後被捆綁起來的雙手往外遞,讓人給他解綁,話音剛落,熟悉的一道聲音就從遠處呐喊而來:“——哥!!”
謝航仿若一個床前孝子,沖過來直接趴在後備箱上,眼淚鼻涕一起流,程易聽到他好似哽咽的聲音,強睜開一隻眼睛,貓了他一眼,“嘶、哭啥。”
謝航被程易臉上青青青紫紫的痕迹吓得話都說不清楚了:“我、我靠……你、你你真傻逼了你一個人你單槍匹馬就敢出來的,你都不跟我說一聲!”
外界都說程易的脾氣不好,程易真的覺得自己脾氣真是太好了,所以才能養出一個這樣的助理,敢罵給他開錢的老闆。
看在确實是把謝航吓到了的份上,程易歎了口氣,不打算計較,“……之後跟你說。”
後背的手終于被松綁,他雙眼的明适應也差不多了,程易動了動自己被捆的有些發麻的手腕,眨了眨酸脹的眼,轉頭沖幫他松綁的警察道謝:“謝謝你啊,麻……”
煩了啊。
後面三個字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給他解綁的哪裡是什麼他預想當中的那個正義十足的警察?
面前站着的這位,是如假包換的冷面頂流秦青啊。
秦青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盯着他,對于他的道謝也沒有給予回應,這份安靜來的有些詭異,如同暴風雨前的甯靜。
程易咽了咽口水,往旁邊一看,站在謝航旁邊的那個,貌似才是剛才在他看不清人的時候關心他人還好嗎的警察。
程易:“……”
他再次掠過謝航,看向秦青:“……你怎麼在這兒?”
謝航一邊心驚膽戰地打量着程易靠着吃飯的臉,一邊說:“他肯定在這兒啊!他報的警!現在秦哥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了,真是祖上積德燒香啊,要是再晚了一步就晚了!我跟在後面看,警車差點都沒追上!”
警察見程易身體和心理上都沒有多大的問題,擺了擺手說:“先下車吧,先下車,注意影響啊,你們先上警車上避一避。”
這邊的動靜雖然鬧得大,但太突然了,一時并沒有招了多少人過來觀望,要是再耽擱一會兒,可就說不定了。
程易便跟着警察的安排上了警車,上車前他望了一眼周圍,看到那兩個身負重傷的保镖在警察的陪同下有好好的在做止血應急措施,心裡最大的那塊石頭才算放下。
秦青先上車,坐上車之後看他還在望外面,臉色沉得更難看,開車的是個女警,看他倆上車了,本想随口搭個話,但從後視鏡發現秦青臉色不怎麼好看之後還是選擇暫時先不吭聲,她和外面的警察通了氣之後安排着先帶這兩個公衆人物撤離現場。
車輛起步開出梧桐大道以後程易才回神,也仿佛是同時他的痛感神經才恢複知覺,突然就感覺身上哪裡都疼了,臉也疼,胳膊也疼,手腕也疼,腰疼腿疼腳也疼。
他一手捂臉,一手捂肚子,盡管一聲不吭,但也能看出來他面露難色。
謝航坐在最邊上,他一邊賊兮兮地觀察着車後有沒有什麼私生跟車,一邊不忘關心程易,“你哪裡受傷了嗎?内傷外傷?”
程易說:“……還好,沒有外傷,就是挨了幾拳,挨了幾腳,在地上打了個滾。”
他本來懷疑是自己的肋骨又斷了,但現在摸了摸,好像并沒有什麼問題,猜測隻是一時太痛了。
開車的警察從後視鏡掃了程易一眼,說:“我們現在去醫院,處理好傷口,做好檢查之後再回警局。”
程易自然接受安排,并且他為自己當時沒有選擇直接報警的行為表示愧疚,所以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後,仿佛是感應到了在他身旁坐着的秦青周身氣息有些奇怪。
程易喉結滾了滾,頭不動,臉也不歪,隻是用那雙眼睛悄悄的往前秦青那邊瞟,他天生那隻紫色的眼睛視力要比黑色的那隻差點,車裡有些暗,他看不清秦青,瞟了個寂寞。
警察開車技術很好,而且當時撤離現場的反應很快,所以并沒有粉絲私生察覺他們這輛車且跟上來。
車裡死寂了好一陣,前面兩個警察沒有一個人說話,一個專心開車,一個專心在紙上不知道寫什麼,還一直在信息聯絡,可能是在處理今晚這事兒。
旁邊的謝航吓的有些狠了,如今躺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仿佛在思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