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也就三天沒見,但現在看到人,特别想把人擁進懷裡,像往常無數次那樣,摸他的頭發,捏他的脖子,再親親嘴角。
但不能在這裡做。
宋幸似感應到什麼,忽而扭頭,看到周清那一瞬,黑眸亮了起來。
“哥?!”
他過來張開手臂,是要抱他的樣子。
周清拉住他手腕,拿過黑傘撐開,說,“這是學校,别抱。”
手指伸進宋幸的指縫,溫度有些涼,他緊緊扣住,傳遞溫暖。
本想攬腰的手臂頓了下,又挪到肩上去攬過來。
“怎麼突然跑到學校來了?”
宋幸沒說話,忽而将周清打傘的手腕往下壓,另隻手捏住周清的後頸,周清猝不及防轉頭,而後,少年在雨中吹得有些濕潤又溫涼的嘴唇落了上來。
香甜柔軟。
黑傘遮住周遭視野,宋幸微微仰頭,含住了周清的舌頭,肆意席卷了一番,又吸吮幾下才退出,意猶未盡厮磨了會兒把周清吮得紅腫的嘴唇,才分離。
扯出一條透明的線,周清按住宋幸的肩膀,把唇邊的晶瑩都吸幹淨,才放開他。
往四周掃視一圈,發現沒有人察覺到這裡,心裡才松口氣。
“阿幸,怎麼能在學校做這種事兒?”
“以後不許做了。”
周清拇指揉揉宋幸濕潤的嘴唇。
少年的眉眼被遮住,看不清表情,聲音卻悶悶地,随雨聲一點點砸在心上,讓心濕了一片。
“阿幸想哥了,想見哥。”
“哥說要自己想想,阿幸就忍住了。”
“但阿幸做夢都在想哥,寫不下去歌,看不進去編曲。所以阿幸來找哥了。”
“阿幸想抱着哥睡覺,想親吻哥。”
宋幸捏住握着他的手指,說,“哥能不能回來住,阿幸不會再做哥不喜歡的事情了,阿幸待在哥身邊,會很乖。”
周清心裡絞着疼。
他的心髒最近一直不舒服,感覺要去醫院做個檢查,要看看上面是不是有把刀子懸在上面,稍微跳動,就碰到刀尖。
周清拇指摩挲了兩下宋幸的手背。
“哥不是給你發信息了嗎,晚上會回去,哥準備回去住。”
又道,“阿幸做什麼哥都不讨厭。隻是給哥一點時間好不好,太着急了。”
宋幸良久沒回答,周清睨着眼看他是不是掉珍珠了,而後宋幸忽然問。
“哥發的信息,要對我說什麼?”
周清吊起來的心跳緩下去,說道,“哥下午沒課,打算帶阿幸出門逛逛。”
宋幸的腳步有一瞬停頓,看着眼前一個月都沒有變化的霧雨。
“去哪兒?”
“哥帶你去商場逛逛,吃山城的火鍋。”
“再看看阿幸有沒有想買的東西,哥給你買。”
周清沒怎麼去過商場,步行路途有限,盯着導航轉了半天,眼看快過中午吃飯的時候了,結果還是去了嘉陵江周圍的地方。
盡管是工作日,人還是不少,雖然大部分都是帶着小孩的父母來逛。
站在中央,盯着望不到頂的繁華中心,腦海裡隻有三個字:不适應。
帶宋幸上了直升電梯去五樓,找到一家火鍋店坐下來。
周清拿着機器點菜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麼。
“阿幸吃不了辣吧?要唱歌,哥點清湯和番茄雙拼的了?”
“嗯,阿幸不挑。”
服務員很熱情,在隔壁為一桌人慶祝着生日,高呼着口号,拉着橫幅,甚至過生日的主角在走廊跳起了當下流行的熱舞。
周清看宋幸坐在對面低着頭,絞着手指,好像很緊張。
他站起來,拉住宋幸,說,“換個位置。哥嫌這裡吵。”
跟服務員說過後,找了一個靠牆的兩人位置,燈光暗淡下來,周遭也安靜許多。
宋幸緊繃的肩膀果然放松下去。
“阿幸。”
“嗯?”
“平常在台上唱歌的時候不緊張,現在這是怎麼了?”
宋幸搖搖頭。
“酒吧黑,看不清人臉,他們離我也遠。”
“但是這裡人近,一直在看我。”
“别緊張。”
周清握住他一隻手,摩挲兩下。
“他們覺得阿幸帥。沒什麼惡意。”
周清拍拍他的肩,說,“哥去給你調醬料,坐好,别亂跑。”
等周清拿着兩個小碗拐回來時,發現宋幸旁邊小小空隙上坐了個穿迷你超短粉皮裙,白襪皮鞋,紮雙馬尾的小女孩,把宋幸擠得一直貼着牆壁,僵硬程度跟一塊石頭沒區别。
周清不易察覺微微蹙眉,沒注意到自己捏着碗壁的手指尖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