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 don't try at all though.
(他不費吹灰之力将我俘獲)
I can see how this is gon'go.
(我能看到我們的未來)—《ready for it》]
24.
周清剛一轉身,宋幸就撲過來,把他往後帶得踉跄了兩三步。
“哥,你去哪兒了?”
“為什麼不接電話也不回消息?”
“不是說去上洗手間了嗎,我沒找到你。”
看到旁邊的琴行,說,“哥在這裡做什麼?”
“阿幸不是說不要琴嗎?”
周清失笑抱着他,順順他的背,說,“是哥不好,哥忘了時間,手機開了靜音。”
“哥不許開靜音了。”
“好,哥不開,哥開鈴聲,專門給阿幸設置一個單獨的鈴聲。”
周清攬着宋幸的肩膀帶着他往前走,瞥間他的頭發果然打理整齊了,隻是跟想象中不一樣。
他想的是短發,露出脖子的那種,但理發師似乎給他修成了狼尾。
看着也行,順眼。
轉回視線,摸着少年的耳垂說,“哥學會了點兒技術,等哥回去給你秀一秀,你哥特厲害,什麼都會。”
宋幸被摸得有點兒癢,稍微側了側臉。
“什麼技術。”
“哥學會修吉他了。”
“阿幸不是不喜歡别人碰你的吉他嗎,哥總該能碰吧,哥親手給你修。”
宋幸似乎怔了怔,扭頭看見周清略彎的眼角,以及那淺淺的紋路。
“哥在琴行就做這種事嗎。”
“哥不用這樣,琴壞了就壞了,不要再為阿幸做這些事情了。”
周清捏捏他沒什麼肉的臉,說,“你怎麼能這麼想?”
“阿幸給酒館掙了這麼多錢,帶來這麼多觀衆,哥為阿幸做點事情怎麼了?”
“阿幸自己編的歌,聲音那麼好聽,就得配得上最好的吉他音質。”
“哥願意給阿幸做這些事情。”
宋幸低垂下眼睛,聲音有些小,“那阿幸要給哥掙更多的錢,讓酒館成為,成為……”
他想了想,似乎在找合适的詞彙,突然說,“山城第一。”
周清肩膀笑得顫了顫,“誰教你的詞,黃毛嗎?”
宋幸沒說話,隻道,“哥給阿幸修吉他,阿幸就要更努力去作編曲,去寫歌,去唱歌,讓哥的酒館被更多人看到。”
周清看了眼宋幸,手放下去抓他的手指,說,“阿幸也得被更多人看到。”
“阿幸是哥的驕傲。”
宋幸“嗯”了聲,手指捏了捏周清。
周清單手撐傘,忽然“嘶”了聲,手指下意識蜷縮了下。
“怎麼了,哥?”
宋幸問道。
周清指尖捏了捏,覺得那裡有點疼,低頭看了眼。
食指和拇指關節紋路那裡有一刀細細的劃痕,剛剛被宋幸一捏,從裡面流出細密的血珠。
宋幸的眼睛忽然睜大了一瞬,怔怔看着血朝下流到他的手指上,珠子成條細細的紅線往他手腕上纏。
周清倒吸一口涼氣。
本來不覺得疼,發現了口子,才覺得疼。
“别抓了。”
“哥回去找創可貼……!!!”
宋幸忽然把他的手舉起,伸出舌尖細細舔掉他傷口上的血,又纏住吸吮幾下。
周清覺得那裡的觸感濕潤滑膩,手指在少年柔軟靈活的舌頭間輕不可微顫了顫。
咬上食指指肚側的厚繭子,原本不應該有什麼感覺,可是看見少年稍微露出的舌尖和牙齒,忽然想到他慢條斯理吃三明治的樣子。
手就僵在那裡,喉嚨發幹,盯着少年嘴唇的路線,不自覺吞咽口水。
少年垂着眼睛細細從第一個食指關節舔到第二個指關節的紋路,到虎口,再到手腕,而後吮吸幾下,将血珠全部吃進去,似乎還要繼續往上挪移。
但周清的手臂顫了顫,少年頓住,嘴唇移開,舔了一圈唇邊,這才擡起沉靜的黑眸看他。
“哥怎麼這麼不小心。把手弄傷了。”
周清反應過來,抽回手,捏了捏酥麻還在顫抖的食指,躲避了少年赤/裸的視線。
“舔什麼。”
“家裡有創口貼。”
“手指多髒,回去肚子疼了怎麼辦。”
宋幸依舊盯着周清,絲毫不在意道,“阿幸不覺得哥的手髒,阿幸覺得哥的手指很好看。”
“……”
周清覺得這段日子的臉總是隔一段時間發燙一次。
好像自己還在青春期一樣,因為一點兒微不足道的話,就心神蕩漾。
他真的是拿宋幸沒一點辦法。
各自沉默走回去的路上,才察覺到最近的雨确實變小了。
有時候甚至一陣兒一陣兒地下毛毛細雨,看來真的要天晴了。
回到酒館時,讓宋幸進隔間洗個澡,自己就趁着記憶還沒發散,盡快拿宋幸的吉他去實驗下午學的技巧。
但吉他跟吉他之間的構造也不一樣。
周清把吉他拆卸得滿床都是,修得滿頭大汗,後背一直冒冷汗。
他拿着拾音器,在腦海裡複盤大爺教過的動作。
害怕拾音器不僅沒修好,吉他也組裝不回去了,過不了一會兒,宋幸就要去上台了。
越想,周清的手就越發顫,腦袋一陣暈眩,額頭冒得汗也越來越多,肩膀擡起來拭去汗,閉上眼睛,過一會兒睜開,深呼吸一口,在心裡鼓勵自己。
周清,冷靜。
冷靜下來。
不要緊張。
一把吉他而已,你能修好。
宋幸洗完澡出來,擦着頭發,看見周清難得少見得冷着一張臉,唇線繃得很緊,又看看滿床的吉他零件。
走過去稍微揉了揉周清的背,摸到一手汗濕,坐在他身邊,拉着他的衣角。
說,“哥,我幫你吧。你告訴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