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姜雖然沒有回答,柳寶兒心中已經有了算計。離開酒樓他們沒有立即回到客棧,而是在街上閑逛起來。一會看看衣服,一會看看胭脂水粉,甚至還給自己和阿姜又準備幾套。反正阿姜身材高大,力氣大,多少東西都拿的下。
至于她自己,依舊背着背包,背包外面用布抱住做了一下僞裝,看起來隻是一個奇怪一點的包袱。
閑逛時柳寶兒特意留意後面,并沒有發現有人跟蹤,這才放下心。也許是她多心,對方很可能隻是忌憚阿姜武力,并不想無故樹敵而已。
夕陽西下時,他們才回到客棧,一天閑逛也是疲憊,柳寶兒現在隻想趕緊洗漱趕緊上床。香香軟軟的床,一夜怎麼能睡得夠?
柳寶兒還在夢鄉中,外面卻是亂成一團。
沖天的火焰将漆黑的夜照如白晝,一群人亂成一團,搶救東西的搶救東西,救火的救火,救人的救人。桶、盆,隻要是能盛裝水的器具都被拿了出來,不隻是客棧,就連周邊住戶全都出動。
失火了!
他們不知道火的源頭在哪裡,他們醒來時,客棧一半都已經燒着,大部分人都被濃煙嗆醒。
這個時代房屋基本都是木質結構,一旦起火便是無法控制的。幸好客棧中的人都已經逃了出來,不過他們的财物就不能幸免。
不過這火起的奇怪,隻是燒了大部分客棧,卻有一個房間沒有一點影響。雖然這個房間占上風口,但這樣也不正常。而這個房間就是柳寶兒住的房間,恰好在客棧一角,在客棧最頂層,占據上風口。
夜晚火災自然會驚動鎮守官兵,一名将軍帶着百十個士兵匆匆趕來,這可謂是近三年來最大的火災,損失财物無數,他們如何不動容?
阿姜早在火燒起來前便已經醒了,他靜靜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火焰滔天、人聲鼎沸,沒有一點動靜。窗戶緊緊關閉,攔住外面聲音和濃煙,别人看不見阿姜,阿姜卻能将外面看得清楚。
“阿姜!”
窗戶再嚴實也還會有縫隙,漏進來絲絲煙霧還是讓柳寶兒不安穩起來。
阿姜忙來到床邊,大手輕輕拍柳寶兒的背安撫。感覺到熟悉的味道,柳寶兒不安消散,再次陷入沉眠。
客棧外面将軍勒住馬,看着燒得七零八落的客棧,面色沉重。
“客棧裡人都逃出來了嗎?”他問,如果沒有人員傷亡,一切還在可控範圍内。
客棧掌櫃的哭喪着臉從人群中擠了過來,作揖,“回大人,都出來了。”客棧比較豪華,在這裡住的人不多,他大部分都眼熟,剛才大概看了一圈,沒有發現誰不見。
将軍剛想點頭,一名夥計忙湊到掌櫃面前低語,掌櫃的頓時臉色大變,一把抓住夥計:“你确定?”
夥計也不想确認,可這是千真萬确,他苦着臉點頭。
掌櫃的隻感覺一陣眩暈,要不是夥計在後面扶了一把,必然摔倒。他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紀,那裡受得了這樣刺激。
将軍也發覺有什麼不對,一把抓住夥計,冷聲問道:“你們在隐瞞什麼?”
情急之下将軍手上力量很大,疼得夥計龇牙咧嘴卻不敢發一言,隻能帶着哭腔道:“回大人,還有兩個人沒有逃出來,一男一女,前日入住的,都是生面孔。”
将軍松開夥計,面沉如水,“來人,進去救人!”
一陣人聲鼎沸,遠處又來了一隊人馬,最前面的是一名翩翩公子,正是何學林。他的臉色也不好看,帶了五六十人朝這邊跑來。
将軍看見何學林,臉色更加難看。可他還是擠出一抹笑容,迎了上去。
“何公子!”他抱拳。
何學林立即下馬還禮,“徐将軍。”他眼睛掃過被燒毀的客棧,目光閃動。
“那裡是誰的房間?”他問道,指的就是柳寶兒他們住的房間。
将軍也看過去,立即注意到唯一一片淨土,那裡和其他地方就像是兩個世界,别說沒有被火燒到,就連煙都極少。
他立即叫夥計過來,“那裡是什麼地方?”
夥計仔細辨認回想,這才一拍大腿,“哎呀,那就是沒出來那兩人住的房間。”
掌櫃的反應過來,揉着昏花老眼看過去,不确認問夥計,“他們真的住那間房?”
夥計頭點的跟小雞啄米,心中說不出的高興。
沒有被燒到,那就是人沒有事,他們客棧總算沒有出現人命。要知道一家客棧如果出現人命,客棧幾乎也就毀了一半。
将軍疑惑問道:“怎麼整間客棧都被燒毀,隻有那裡沒有事?”
掌櫃的也回答不出來,那間房間明明隻是一間十分普通的房間,要說哪裡不普通,隻能是比其他房間豪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