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的夜晚,桑茗艱難的從冰窖裡爬了出去。
魔族的人将院子圍住後并沒有着急闖進來吸食裡面女子的精氣,應該是在等什麼時候。
今晚院子裡周圍的守衛少了許多,桑茗出去的時候堪堪躲過一隊士兵巡邏。
桑茗一出冰窖差點撞上宮牆。
“哎喲...”
她揉了揉差點被撞的鼻子,站起身來環顧了一下四周,鄭雪芸住的院子與宮内南牆中間形成了一個非常狹小的道路,順着小道往前走幾十步就是荒廢了的南角門。
南角門的位置太過于偏遠,通往的又是荒廢的沙漠,沒用了以後被荒廢了。
那扇朱紅色的大門上還刻着一些桑茗看不懂的梵文,上面很大的一把鎖已經落了灰生了鏽。
今夜的宮中寂靜無聲,在桑茗看來就像是暴風雨來前的甯靜。
她腦中有清晰的皇宮地形圖,于是她順着幾乎沒什麼人的小路一路潛行。
一路上能看見零散的兩個魔族士兵在偷懶打盹,其餘的再也沒看見。
桑茗經過的每一處宮殿都是空無一人,就連國主的勤政殿也沒看見人。
桑茗猛然刹住了腳步。
按照她的記憶來看,此時宮中的人都所剩無幾,隻怕是就剩了國主和她們一個院子的人。
她憑着腦海中地形圖去往占星閣,她要去找一下那個大家口中的神秘人,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麼陰謀詭計。
占星閣修建的很高,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個赦國。
桑茗遠遠的望過去,卻發現占星閣似乎被一團黑色的霧氣遮蓋住了。
“難怪今晚沒什麼人守,原來都來占星閣了。”
那并不是什麼黑霧,而是密密麻麻的魔族士兵懸在半空中。
在占星閣的露台上,站了一個白發男子,帶着金色的面罩,身形端莊,從容不迫,一隻手負在背後。
桑茗悄悄地摸了過去。
就在她躲在樹後面,正準備矮着身子靠近占星閣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的衣擺被誰扯了一下。
“誰!”
桑茗本來就有些許的害怕,此刻更是像炸了毛的貓兒一樣警惕的看着背後那一團草叢。
“公主殿下,你不要過去。”
一道稚嫩的聲音穿了過來,可能是怕驚擾了誰,那聲音刻意壓低了。
“你是誰?”
桑茗聽見那是個女子的聲音,心中更是吃了一驚。
草叢細細簌簌的響了一陣,出來個貓着腰小心環顧四周的小宮女,頭上的發飾全拆了,但能看出是赦國皇宮宮女一貫梳的樣式。
她披着一件黑袍子,然後伸手将桑茗拉入那草叢裡。
“那些可怕的人今晚都向占星閣湧過去了,此刻恐怕正在跟那雲遊道人對峙呢。”
“你這些天怎麼過的?就靠在這裡躲着?吃什麼?喝什麼?”
桑茗滿眼心疼的看向她。
“我本是何美人身邊的小宮女,當時他們逃離的時候,我年齡小,又跑不快,眼看着那些魔族的人就要殺過來了,他們就将宮門關上,我用盡全力掙脫,才躲過一劫。”
“禦膳房還有些宮裡的存貨,我等他們巡邏完了就進去找吃的,就這樣四處東躲西藏。”
“你是說,宮裡的人跑了出去然後有人設法術将魔族人關進了宮裡?”
“是呀,國主沒說,隻是貴妃娘娘不知道從哪裡聽見了風聲,她是最先帶着宮人逃跑的,随後大家就亂了,紛紛收拾東西逃跑。”
說話間遠處好像有了什麼動靜,那些魔族人似乎在跟白發男子談判什麼。
“公主殿下您不要過去。”
那小宮女死死拉住她,搖着頭讓她不要過去。
“沒事的,我去去就回來,你要是害怕就躲起來,如果我沒事的話會回來找你的。”
桑茗溫柔的摸着她的頭說道。
“可是我好害怕。”
她的眼裡蓄滿了淚水,抓住桑茗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那些魔族人會飛,還能感應到女子在哪裡,有許多人追捕我,我也隻是靠着對宮中環境比較熟悉才躲到現在。”
桑茗要去占星閣的腳步頓住,小宮女也才十三歲的樣子,瘦瘦小小的一個還沒有她高,眼中的挽留像被主人抛棄的流浪狗。
“公主殿下你不要去那裡,那裡很危險,就在這裡好不好...”
桑茗在自己身上搜刮了一番,腰間荷包裡的東西似乎都失去了法力,死氣沉沉的躺在裡面,桑茗不敢用小宮女的命去堵那些法器有沒有用。
最終她摸到了自己頭上的發帶。
那發帶還有一個用處,土地爺爺再三叮囑過她不可讓别人知道了,因為這根發帶可以幫桑茗擋住緻命一擊。
“這個給你,你把她戴在頭上。”
“這個有什麼用?”
“很有用就是了,乖,你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先過去了。”
那小宮女眼中閃爍,又将她拉住問道:“我聽說公主殿下您自己的院子裡還有一些人,那你将這個給了我,她們怎麼辦?”
“我會保護她們。”
桑茗堅定的聲音消散在夜風中,小宮女望着手中的發帶發呆。
*
“麻煩你了,仙君。”
老國主滄桑的聲音回蕩在占星閣中,産生了很悠遠的回聲。
“國主不必如此客套,隻要答應我的東西給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