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阮尋不注意,把鑰匙偷偷放進了口袋。
“哦,這樣啊,”阮尋也沒在意,就繼續往前走,“怪我,我忘記和你說了,咱們宿舍門口旁邊不是有個破的鞋架子嗎,那玩意兒底下有一把備用鑰匙,嘿,你别說,我也經常忘帶。”
我當然知道,紀初就心裡默默回答,五分鐘前趙齊聲和我說了,要不是300在走廊盡頭,我早就和他一起上去了。
是的,我們可可愛愛沒有腦袋的紀初就同學怕黑,非常怕。
他說這是出于人本身内心的懼怕,沒有理由,而且出于一個男子漢的心理,他還不願意别人知道。
其實剛才紀初就就是要跟着趙齊聲上去的,剛走進宿舍樓,趙齊聲就跟他說:“诶你待會小心一點啊,這破學校也是夠惡心,咱二樓和三樓的燈壞了那麼久了就是不來修,也不知道是欺負誰呢,烏漆嘛黑的,往裡邊走一點鬼都嫌太黑看不清……”
紀初就一聽頓時就不幹了,剛剛以為隻有二樓的燈是壞的,沒想到三樓的也壞了,于是丢下一句:“你先上去吧,我好像有東西沒拿。”然後就“噌噌噌”下樓了。
紀初就的計劃是,回到剛剛喂蚊子的地方,等待阮尋,或者陳新。
由于還沒見過陳新,于是紀初就的計劃就被迫改成了等待阮尋。
他們走到三樓,果然是漆黑一片,而且基本上他們都去吃夜宵了,人也沒回來幾個,3樓宿舍也還沒怎麼有開燈的。
阮尋感覺身邊的人呼吸重了起來,在黑暗中仔細一聽,好像還能聽到他加速的心跳。
原來如此,阮尋了然。
阮桐也怕黑,每次在黑暗中都吓得大哭大叫,于是就好聲好氣地叫阮尋哥哥,要他把她帶出去。
這個時候就是阮尋最有成就感的時候,因為阮桐很少會主動叫他哥哥。
也沒有多想,阮尋牽起了紀初就的手。
他的手骨節分明,可能因為害怕,手心出了點汗,卻讓他的手變得涼了些,讓阮尋覺得很舒服。
“你。”紀初就動了動手,想掙脫。
阮尋扭頭,盡管在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但是紀初就就是感覺他笑了,是讓人可以很放心很放心的笑容,好像讓人不會那麼害怕。
“我怕黑,你帶着我。”說完回頭,繼續拉着紀初就往前走。
大概是黑暗中的那雙手真的有安撫人心的作用,阮尋感覺身邊的人放松了一些。
從樓梯口走到宿舍不過幾十秒,紀初就到了宿舍才真正松了一口氣。
開了燈之後,阮尋才松開紀初就的手。
“你——”“你——”兩人同時開口。
兩人都愣了一下,随即阮尋笑了一聲,“行,你小你先說。”
“你真的怕黑?”紀初就才不信他的鬼話。
“是啊,特别怕。其實現在還算好的了,以前真的是吓得一直哭一直鬧。”阮尋腦海裡浮現的是小時候阮桐哭鬧的樣子。
“哦。”紀初就應了一聲,信你有鬼。
“那你以後要不要等我一起下自習?”阮尋像也沒想就問了。
可是他馬上就後悔了。就二中這個破制度,今晚紀初就等了四十幾分鐘,就算自己走快點,那至少也要三十七八分鐘。現在是夏天還好,要是冬天,豈不是得在樓下冷死?
“為什麼等你?”還好紀初就的智商沒下線,于是問道。
“因為我怕黑嘛,總得有人一起走。”阮尋答道。說完阮尋就像給自己兩巴掌,敢情剛剛都白思考了是嗎,冬天怎麼辦呢阮尋,你能不能有點腦子。
确實沒有腦子,燈壞了總是會修的。
阮尋正琢磨這怎麼撤回剛剛的話,紀初就聽了他的話,心中了然,于是開口:“行,那我就在教室多自習25分鐘,等時間差不多了再去你教室樓下等你。剛好可以多做一點物理題。”
阮尋感覺自己的智商好像掉了,這麼簡單的問題就這麼簡單可以解決,而自己居然猶豫了那麼久。于是阮尋決定從自其他方面彌補回來。
“你物理不會?”阮尋問。
“還行吧,S市和我之前那裡的進度和教學方法都不一緻,這裡有很多内容初中就上了,高中的老師沒怎麼細講,反正現在搞明白了之後複習還有跟上課進度啥的比較不費勁。”
“你不懂的話回來可以問我。”阮尋臉上的表情頗為自豪。
讓紀初就忍不住想打擊他一下。
“你?”狐疑的表情出現在紀初就臉上,因為紀初就記得,阮尋是個文科生。
“诶嘿,你可别小看我,我選文科隻是因為喜歡,可不是因為我的理科不好,想當年我的理科也是名列前茅好吧!”阮尋自信滿滿。
紀初就已經拿好衣服了,轉頭看向阮尋:“你先洗我先洗?”
阮尋回頭,笑着說:“你先洗你先洗。”
“對了,”紀初就忽然想起來剛剛阮尋還有話沒有問,于是又問:“你剛剛要說什麼來着?”
“啊,”阮尋一拍腦袋,“我忘了,最近記性是真差。”
紀初就也沒有覺得哪裡奇怪,轉身就進了浴室。
阮尋原本不想洗澡的,因為去晚自習之前洗過了。可在教室悶了一個晚上,身上多少還是有點粘膩。
想了想,算了,為了晚上睡得舒服點,還是再去洗一次吧。
收拾了衣服,就準備等紀初就出來再進去。
因為兩人去教室前都洗過,所以速度很快,紀初就出來後,阮尋就鑽了進去。
五分鐘後。
剛從浴室出來的上身赤裸,下身穿個黑色褲衩的阮尋和站在書桌前上身白T恤下身黑色五分褲的紀初就面面相觑,且阮尋看着紀初就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到了耳根子。
紀初就語氣遲疑,“你……怎麼……暴露狂?”
阮尋也懵了,這是我的錯?
男生宿舍裸着上身是常态,加個背心已經難得。可是,紀初就的臉上和耳朵都紅紅的是怎麼回事?!還有那略帶鄙夷的語氣!于是阮尋沖過去開始翻箱倒櫃找背心。
是的,都這樣了還是不能怪我們的初就。畢竟他以前沒住過宿舍。
于是紀初就一咬牙,就把自己的上衣脫掉了,說:“不用找了,我原本是怕你介意,現在這麼看,你都不介意了我怎麼會介意,其實要是我介意就會介意更……”紀初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臉變得更紅了。
怎麼這麼可愛。
阮尋停了下來,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發現紀初就隻要一緊張,話就特别多,不會像平常那樣看起來冷冰冰的,顯得尤其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