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他猛地察覺到事情中的詭異以及他詢問的時機,遲疑地問:“是……唐小姐?”
時川皺了下眉,卻沒有否認。
威廉沉默下來,如果是平時,可能他會毫不留情地嘲諷他的晚熟,可是現在……
“江訴暫時還沒有去見李格,”威廉說,“時川,你有後悔的餘地。”
這是他第一次叫他的中文名。
時川看起來似乎是真的不理解:“為什麼後悔?”
“你對唐小姐……”威廉試探地問。
時川承認:“我夢見過她,”可他很快又反問,“你和Alice有結果嗎?”
威廉:“……”
時川笑:“Alice和你不論家世、外在都旗鼓相當,你們都沒有結果,你覺得我和唐思伽會有嗎?”
威廉無言以對。
時川的聲音低了下來,更類似呢喃:“我身邊的人,不會是唐思伽。她的過去,和我無關,我的未來,也不會有她。”
“再說,隻是sexual fantasy而已,總會淡,威廉,你覺得我可能放棄唾手可得的繼承人的位子?”
威廉見他心中早有答案,暗歎一聲:“那你問我?”
時川站起身:“我隻是有些不懂自己最近的情緒,不過現在我懂了。”
今晚看見那個律師送她回家時的奇怪感受,前兩天莫名其妙的生理反應,他将一切歸類于欲望。
打破幻想的手段,是得到。
“Chris,”威廉叫住了他,可安靜了很久,隻說出一句,“希望你不要做出愚蠢的事。”
時川沒有回頭:“你不是一直想讓我做一些符合我這個年齡的事嗎?”
最起碼在那場慈善晚宴之前,他可以滿足自己短暫的幻想。
他隻是提前預設了結果而已。
*
唐思伽這天又在加班了,舊項目被剝奪,每天都在物色新選題。
直到晚上十點半,唐思伽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和昏昏沉沉的腦子回到家。
時川傍晚來消息,說今晚繼續之前的小組作業,可能會和同學住在學校附近。
唐思伽打開門,屋内果然黑漆漆的。
隻是,随着她走進屋子,門口橘黃色的燈光立刻亮了起來,灑下暖色調的光芒。
唐思伽擡頭看着花瓣形狀的吊燈,這是清明節假期後,時川安裝的感應燈。
他說,以後就算他晚歸,她隻要一踏進門内,燈就會亮,屋子再不會暗了。
想到這裡,唐思伽忍不住彎起唇角。
正要把包挂起來,唐思伽突然聽見一道沉悶隐忍的呼吸聲穿透而來。
唐思伽的腳步猛地停住,空氣似乎也靜止。
她仔細聽着聲音來源,目光最終定在洗手間的門上。
唐思伽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洗手間的門并沒有關嚴,留下一掌寬的縫隙,橘黃色吊燈的光芒透過縫隙照進洗手間。
漂亮的少年衣着完整,微微仰着頭,鼻息間噴灑着沉沉的呼吸,那雙過于修長的手在身前緊握,一上一下地動作,昳麗的唇如同窒息的金魚,開開合合地攫取着氧氣。
糜豔動人。
而他的手與可觀的淺粉色之間隔着的,是一件帶着花邊的白色内衣。
她的内衣。
唐思伽猛地後退一步,心砰砰跳動着,耳膜仿佛也在鼓動。
她無措地站在原地,直到洗手間的喘息聲再次清晰,她終于反應過來,飛快跑向仍大開着的大門,佯作才進門的模樣。
洗手間内,少年原本輕阖的眼眸漸漸睜開,轉頭朝打開的縫隙睨去一眼。
即便他一手設計被她看見,可被她親眼目睹的興奮仍超出了他的想象。
她慌亂的目光令他心髒顫栗着,時川仰起頭看着昏暗的天花闆,釋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