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奇怪，”那姑娘輕歎一口氣，“原想拍特寫，可每次對焦，不知為何總是對不上。但好在也拍出了幾張不錯的成片，也不算錯過這番美景。”

初瀾想了想雲澤的身份，覺得這可能不是她的原因。将照片小心收好後，笑着回答道：“謝謝，我很喜歡，你拍得真好。”

那姑娘聞言眼睛一亮，加上初瀾微信後，立即将剩餘的照片傳了過來。

“不知可否将這幾張發在微博？我會注明出處。”

初瀾點點頭，将自己的微博賬号遞過去。那姑娘看到後突然睜大眼睛：“哇，我知道這裡！沒想到雲瀾山莊的老闆居然是這麼年輕漂亮的小姐姐！”

“歡迎以後來玩。”初瀾笑着回應道。

不一會兒，手機提示音響起，初瀾就收到了微博的@通知。

屏幕上顯示着配文：“今天偶遇了一對神仙顔值的情侶，不說了直接原圖直出！感謝小姐姐授權分享，祝百年好合！”

配圖正是方才拍攝的圖片。

初瀾耳尖微熱，故作鎮定地将手機鎖屏，轉而将手中的照片遞給雲澤，“怎麼樣，拍得還不錯吧？”

晚風微涼，兩人并肩坐在岸邊的長椅上。初瀾看着圖片裡的雲澤的側影，惋惜道：“可惜照片沒辦法照出你的樣子。”

雲澤轉過頭來，星光恰好落在他微揚的唇角：“其實你要想看，可以直接看看我……”

初瀾呼吸一滞，雲澤也一愣。

初瀾突然覺得雲澤今晚好美，哪裡都美的過分，美的連呼吸都是在誘惑她。她給他買的發帶也乖乖地垂在發間，随着動作輕輕晃動，像是某種蓄謀已久的邀約。

初瀾像是被蠱惑到了般，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雲澤的臉。

當她指尖觸及他臉頰的瞬間，雲澤猛地繃緊了身子，眼睛瞳孔微縮。

初瀾剛驚覺可能有些冒犯，慌忙要想把手縮回去的時候，卻又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别……”

雲澤将她的掌心重新貼回自己發燙的皮膚，聲音裡帶着從未有過的輕顫。

他像隻被撓到癢處的小貓，微眯的雙眼流露出一種久别的餍足感，又無意識地用臉頰蹭着她的手心，睫毛在星光下抖落細碎的光點。

而當他仰起臉時，初瀾看見自己小小的倒影在他泛着金色的瞳孔裡蕩漾，像是被巨龍珍藏的寶物。

靠得近了些後，初瀾這才注意到雲澤呼吸間散發的酒香，他眼尾泛着薄紅，眸光潋滟，分明是醉了的模樣。

莫非是今日那酒的後勁比較足？

“雲澤？”初瀾輕聲喚道，指尖還停留在他溫熱的頰邊。

當她試探着收回手時，雲澤竟無意識地追着那點溫度傾身向前，又在聽到初瀾喚他的名字時驟然僵住。他睫毛輕顫着擡起，眼底晃着粼粼波光：“為什麼不繼續？”

尾音微微下沉，似是飽含委屈，釣得初瀾暈頭轉向。

初瀾突然覺得胸腔裡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悸動，帶起一陣酥麻的癢意，連帶着她的腦子也有點暈暈乎乎的。

也許自己也醉的不輕？

初瀾殘存的理智尚在：今天這酒的度數其實并不高，雲澤作為比璇珠她們都厲害的妖，怎麼會因為凡間的一點酒就失态至此？

實在是有些不太對勁，莫非雲澤是一杯倒？

可當目光落在他泛紅的眼睑上，所有疑慮都化作一聲輕歎。指尖重新撫上他臉頰時，初瀾聽見自己心跳震耳欲聾。

他能有什麼錯？都是酒的錯罷了。

這是初瀾第一次主動觸碰雲澤的臉——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覺得的。

初瀾凝視着雲澤醉意朦胧的眉眼，指腹下的肌膚滾燙得像是要灼傷她的理智。指尖描摹過他顴骨的輪廓時，那些被刻意壓抑的悸動終于無所遁形，一些平時刻意回避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無管他是人是妖，隻因為這是他而已。

既然是他自投羅網，那她也就照收不誤了。

金絲發帶在星光下泛着柔光，初瀾輕輕拽動纏繞在雲澤發間的綢緞。雲澤不敢掙脫，隻得順着初瀾的力道。感受到對方順從地傾身靠近，她的眼底也泛起笑意，兩人的距離在月色下越縮越小。

而剛才還很主動的雲澤，現在卻仿佛像是逐漸清醒了一般，整個人又僵硬了起來，初瀾眉頭一挑，而後直接扣住他想要後退的指間，十指相纏的力度溫柔卻不容抗拒。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顫，聽着彼此交織的心跳聲在靜夜中愈發清晰，忽然覺得夜色從未如此明亮過。

當雲澤終于閉上眼睛的瞬間，初瀾也如願以償的嘗到了清冽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