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困住的不是雙生子,是你自己的恐懼。」沈昭的聲音混着液氮的沸騰聲,逆紋光芒注入初代的心髒,「現在,該讓三百年的愧疚,随着你的永生一起崩塌了。」顧淮舟的鱗片同時亮起,與沈昭的逆紋形成共振,罐體307突然浮現出母親的影像,她将兩枚血痂按在初代的心髒上——那是沈昭的臍帶血與顧淮舟的第一片鱗片,從出生起就注定的逆紋密鑰。
初代的意識體在光芒中蜷縮成光繭,蛇瞳最後映出的,是沈昭與顧淮舟交握的手。當香骨釘完全沒入罐體,液氮密室的地面浮現出巨幅星圖,每顆星子都代表着一代雙生子,此刻正脫離初代的枷鎖,在逆紋光芒中重新閃爍。
沈昭的逆紋突然平靜,低頭看見掌心的并蒂蓮紋身裡,不知何時多了兩枚交疊的戒指——那是顧淮舟鱗片的形狀與他香骨釘的輪廓。顧淮舟的指尖劃過他腰間的圖騰,鱗片脫落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逆紋光芒如溫柔的繃帶,将兩人的血肉重新編織。
「結束了。」顧淮舟的鏡片早已碎裂,眼中倒映着沈昭腰間的逆紋,那是他們用三百年疼痛織就的铠甲,「初代的時空錨點已經崩塌,所有雙生子的靈魂,正在回到屬于他們的時空。」
沈昭望向液氮罐,發現每具罐體都浮現出淡金色的光門,曆代雙生子的殘影從中走出,向他們颔首緻意。第三十六代的「淮舟」走過時,将一枚鱗片碎片放在沈昭掌心:「這是你母親藏了十七年的禮物,她說,逆紋的真正力量,是讓疼痛成為相認的坐标。」
時空裂縫的轟鳴漸漸平息,沈昭突然聽見祠堂的銅鈴在遠處響起,七聲脆響混着童年的龍涎香。顧淮舟的指尖扣入他的掌心,逆紋與鱗片的光芒交織成橋,通向現實世界的晨光。他知道,那些曾被視為詛咒的傷痕,此刻都成了逆紋的紋路,在彼此的血肉裡,刻下永不輪回的誓言。
當兩人穿過光橋,祠堂的陽光正照在香骨釘上,釘帽内側不知何時多了行極小的血字:「雙生逆紋,共生為刃」——那是母親用自己的血,在時空盡頭為他們寫下的注腳。沈昭望着顧淮舟心口新生的逆紋,突然明白,他們從來不是被命運選中的祭品,而是三百年前就注定的、彼此的解咒者。
液氮密室在身後坍縮成一枚光繭,裡面封存着初代家主最後的意識——那是對雙生弟弟的思念,也是所有輪回的起點。但沈昭知道,無論未來還有多少個三百年,隻要掌心的舊疤還在,隻要顧淮舟的鱗片還在,他們就能在時空的裂縫裡,永遠以逆紋為憑,以疼痛為引,彼此相認,彼此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