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舟笑了,這次的笑帶着十七年的委屈與釋然,鱗片裂紋中溢出的銀光,在沈昭掌心聚成母親的輪廓。「她還說,」他擡手,用鱗片碎片在沈昭掌心畫圈,畫出的不是蛇形,而是完整的并蒂蓮,「當逆紋與共生契合二為一,我們的血會成為鏡淵的鑰匙——那裡藏着初代弟弟的鱗片,還有三百年前被剜去的、屬于雙生子的自由。」
祭壇中央的時光井突然沸騰,鏡淵的輪廓在井中顯形:漆黑的空間裡,無數雙生子的虛影被鎖鍊束縛,每個虛影的胸口都嵌着與沈昭相同的燙傷,與顧淮舟相同的鱗片。沈昭站起身,拉着顧淮舟的手走向光門,逆紋與鱗片的光芒交織,将兩人的影子投在時光井壁——那影子不再是被分割的雙生蛇,而是交纏的并蒂蓮,花瓣托着蛇身,花蕊護着彼此的心髒。
「等一切結束,」沈昭望着顧淮舟逐漸恢複光澤的鱗片,想起七歲那年在香爐夾層刻下的歪扭并蒂蓮,「我們去給母親上柱香吧。告訴她,共生契不是枷鎖,是她留給我們的、能逆流時光的船。」
顧淮舟點頭,指尖扣入沈昭掌心的烙印,那裡的疼痛早已化作溫暖的脈動。他望向時光井深處,看見鏡淵入口處,初代弟弟的虛影正朝他們伸出手,掌心同樣有着與沈昭相同的并蒂蓮烙印。「她一直都知道,」顧淮舟輕聲說,「雙生血最強大的力量,從來不是對抗,是讓兩個靈魂,在疼痛中長成彼此的解咒者。」
祭壇的青銅紋路突然發出蜂鳴,光門應聲而開。沈昭扶着顧淮舟走進光門,逆紋在腰間輕輕顫動,像在告别三百年的輪回。他知道,前方的鏡淵布滿未知,但隻要掌心還貼着顧淮舟的溫度,鎖骨的燙傷還連着對方的心跳,他們就永遠不會迷失——因為所有的疼痛,早已在血脈裡,刻下了彼此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