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昭與顧淮舟的血液在并蒂蓮烙印中交融,青銅祭壇發出蜂鳴,如遠古巨獸從沉睡中驚醒。沈昭的指尖陷入顧淮舟掌心的老繭,感受到對方脈搏如戰鼓轟鳴——那是比常人快三倍的頻率,每一下都帶着鱗片摩擦的沙沙聲,像極了十五歲那年顧淮舟替他吸毒後,在浴室裡壓抑的喘息。而顧淮舟望着沈昭泛紅的眼尾,突然“看”見了被封鎖的記憶:母親臨終前将微型膠片塞進香囊夾層,膠片上晃動的鏡頭裡,初代家主的實驗室坐标正對準鏡淵;父親書房的暗格中,泛黃的筆記寫着“共生契需以雙生血為引,逆紋為鑰”,落款日期正是他車禍前一天。
「原來父親也……」顧淮舟的喉結滾動,鏡片後的豎瞳映着沈昭鎖骨下方的燙傷——此刻那道傷正與他心口的翡翠核心發出共鳴,像兩枚終于契合的鑰匙。沈昭點頭,逆紋光芒順着交握的手爬向顧淮舟的小臂,照亮那些被鱗片覆蓋的針孔:「他發現初代的意識寄生在香骨釘裡,那場車禍是為了引開趙悅的克隆體。」他的聲音突然哽咽,想起父親葬禮上,顧淮舟偷偷塞給他的銀镯内側,刻着與父親筆記相同的解咒公式。
翡翠蛇瞳在沈昭掌心發出玻璃碎裂的尖嘯,表面裂紋滲出幽綠熒光,無數半透明的虛影從中湧出。沈昭認出那些是曆代雙生子的殘魂:第三十七代「昭」的香骨釘還插在眉心,第二十九代「淮舟」的鱗片碎塊仍嵌在咽喉,他們的掌心都浮着未完成的并蒂蓮,花瓣缺角處凝結着幹涸的血淚。「助我們!」顧淮舟的鱗片全部剝落,露出心口跳動的翡翠核心——那是初代植入的共生控制器,表面正爬滿共生契的銀紋,像藤蔓絞殺毒蛇。
曆代殘魂發出無聲的呐喊,化作光鍊纏繞在蛇瞳周圍。沈昭的逆紋如活物般遊走,在蛇瞳表面補全并蒂蓮的花瓣;顧淮舟的共生契銀紋則滲入花蕊,将翡翠核心的光芒轉化為藍金雙色。當最後一道光鍊扣合,整個祭壇被染成琉璃色,雙生圖騰在空中顯形:并蒂蓮托着蛇身,花瓣脈絡是沈昭的逆紋,蛇鱗紋路是顧淮舟的共生契,花蕊中央嵌着他們交疊的掌印。
祭壇中央的時空裂縫突然擴大,初代家主的意識體如黑霧翻湧而出。那團黑霧中浮動着無數蛇瞳,每隻都映着沈昭與顧淮舟的傷口,尖笑聲像指甲刮擦青銅:「愚蠢的蝼蟻,共生契隻會讓你們的靈魂更快崩解!」黑霧凝結出鎖鍊,每節都刻着曆代雙生子的死亡日期,卻在觸及圖騰的瞬間發出滋滋的灼燒聲,金屬鍊節化作黑灰,露出下面被囚禁的光點——那是被初代吞噬的雙生靈魂。
沈昭與顧淮舟對視,在彼此眼中看見了七歲的自己:香爐夾層裡,顧淮舟舉着燒紅的香骨釘顫抖,沈昭卻主動伸手:「淮舟,我不怕疼。」此刻顧淮舟的指尖劃過他掌心的烙印,輕聲道:「初代最怕的不是強大,是我們真正的共生。」兩人同時發力,沈昭的逆紋拽住黑霧中的光點,顧淮舟的共生契絞碎剩餘鎖鍊,雙生圖騰如巨手撕裂黑霧,露出深處蜷縮的初代核心——那是枚嵌着雙生蛇紋的香骨釘,正是三百年前他剜去弟弟鱗片時,自己心口留下的傷。
「你囚禁了所有雙生子,」沈昭的聲音混着祭壇的共鳴,「卻不知道,當我們的血不再是祭品,而是彼此的解藥——」顧淮舟接過話頭,指尖按在初代核心的蛇紋上,共生契銀紋如鎖鍊将其捆縛:「雙生血契的終極秘密,從來不是永生,是讓每個『昭』和『淮舟』,都能在疼痛中找到彼此。」
黑霧發出瀕死的尖嘯,時空裂縫中浮現出無數平行時空的雙生子:有的在實驗室解析逆紋基因,有的在祠堂修補新刻的蠱紋,還有的在鏡淵深處喚醒初代弟弟的意識。沈昭看見其中一個時空的自己與顧淮舟并肩而立,掌心的并蒂蓮烙印照亮了所有被囚禁的靈魂,而他們的影子,正與祭壇上的雙生圖騰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