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還很貼心嘛。”
“你怎麼在這裡,沒跟白醫師他們一起去?”
“這你不用擔心。”說着,她将一張卷起來的小紙遞到希莎手中,“一定幫我交給顧辭。”
在這之前,因門口兩個侍衛的幫助,江雪露借來了紙和筆,輾轉反側,她還是決定要和顧辭寫封書信,準确來說,是紙條。
内容不長,短短幾句:我已随白醫師一同前往,恩公莫要挂念——露兒。
她騎上馬,回望希莎,帶着丁點兒的潇灑,笑笑說:“我走啦!”
希莎點頭答應,随即鄭重道:“一路保重,阿骨朵告訴你的法子,一定要銘記于心。”
“放心吧!”她說得很自信,笑的很自在,似乎不是前去一個危險重重的地方,而是去一個美麗的地方逍遙快活。
灰塵揚起,馬兒跑了。
她的心思與她的長相一樣年輕,還是很容易意氣用事的。
顧府異常安靜,似乎無人居住一樣,花園裡的花有很多都已經開了,紅紅豔豔,招惹來了蝴蝶。這些花還是頭一次開呢,多虧了江雪露的照料。
往日裡,不論是冬季還是春季,這些花都不會開,死了一樣,如今開了,可院子裡仍是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涼意。
可是江雪露在的時候,完全不會這樣。
顧辭剛剛醒來,他從床上坐起,俊逸的臉略顯蒼白,帶着幾分美感。
他張望四周,發現屋子裡除了他以外,空無一人。
邢禮端着藥推門而入,見他醒來,差點喜極而泣:“大人你終于醒了!姑奶奶不在家,我差點被吓死。”
那天顧辭在客房趴在地上一夜,直至剛剛,邢禮才發現他,他吓壞了,連忙喊“姑奶奶”,可江雪露不在家,他将顧辭扛回屋中,找來了藥給他吃下,他又去皇宮想把白依請來,發現白依也出了遠門。
這一個個的,都去幹什麼了。?
看顧辭醒了,他吊着的心也放下來了。
“露兒呢?”顧辭問。
“不知道,可能又跑出去玩了吧,我今天一天都沒見她。”邢禮搖搖頭說。“對了,剛剛有人送來了一張紙條,說是給您的。”他拿出剛剛希莎讓張卿送來的紙條,遞給顧辭。
顧辭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慌忙的接過。
看到内容後,他起初還是很生氣的,可是怒意一閃而過,眼神中多了幾分無奈與釋然。
他下了床,提筆回信——此一去必然艱苦,定當以性命為重,其他次之——顧辭。
他走出去,朝空中吹了聲口哨,不一會兒,一隻雪白的隼像隻離弦之箭一般而下,眨眼間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把紙條綁在隼的腿上,對它說了聲:“交給江雪露。”
他回了屋中,穿好衣裳,藥都沒喝,便獨自騎馬前往宮中了,邢禮在後面大喊:“大人,您還沒喝藥呢大人。”
顧辭沒理,執意前行。
江雪露沿着系統“導航”的路前行,可好大一會了,也沒見白依那行人的影子,她懷疑是不是“導航”給的路線跟白依他們不一樣。
若真如此,這跟她自己一人前往有何區别。
想到這裡,她有些擔心了。
突然,空中傳來一聲長鳴,她停下馬,擡頭望去,一隻白色的隼頭頂的正上空盤旋,好像在确認狩獵的目标一樣,刹那間,它直沖自己而來,江雪露心中一顫,眨眼間,它落到了自己的右肩上。
江雪露覺得很是奇妙,她好奇地斜眼看着它,緩慢伸出左手,示意它跳到自己左手上來。
它竟真的跳上來了。
怪好看的小家夥,渾身雪白。
它扇扇翅膀,拍打拍打自己的腿。
江雪露這才驚奇地發現,它的腿上綁着一張挺明顯的紙條,方才她看這小家夥看得出神,這麼明顯的紙條都沒注意。
她取下,拆開來看。
這是恩公的筆迹。
她輕輕一笑,心中有喜有悲,甚至還有點生氣。
因為他親口說的,是受劉奶奶囑托,所以才會護着自己。若不是劉奶奶的囑托,他才不會管自己呢!
她不再想下去了,隻對它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這隻隼能聽懂人話似的,她說要,它就拍打着翅膀,漸漸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正要繼續前行,聽見後面有幾人大喊:“江姑娘——江姑娘慢行,我們是受方統領之命趕來護您周全的。”
她回頭,見三個騎着黑馬,身穿便服,腰佩長劍,長相憨厚,身材魁拔的人趕來。
“籲——”三人異口同聲。
馬兒停在她的面前,三人下馬,對她行禮,她受不住,讓他們快快起來。
她心懷感激,有點激動,說:“方統領有心了,我方才正擔心着呢。”她又問:“你們叫什麼名字啊?”
“趙記”,“趙宇”,“趙瀾”。三人相繼說着。
“三兄弟啊。”江雪露驚喜。
三人點點頭。
趙記說:“其實是顧大人找了方統領,讓放統領派我們來尋你的。”
趙宇應和着:“沒錯,顧大人說怕你沒跟白醫師一同去,擔心你的安危,特意讓方統領派我們來護送您。”
江雪露沉默許久,最終隻說出了一個“哦”字。她對他們三人笑笑,然後上了馬,客氣地說:“辛苦三位了,我們趕路吧。”
身邊突然多了三個人,安全感一下子就上來了,可是江雪露心中又氣又困惑又溫暖。
五味雜全的,難受死了。
一個人受人所托,真的能為另一人做到如此地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