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醫館開業了,紅色彩帶一揭開,“鴻福醫館”四個大字映入人眼。醫館的門口還鋪了一張紅色地毯。許多朝廷官員都來此道賀,也引了衆多京城居民在此駐足。
醫館門前,熙熙攘攘,有的的是來祝賀的,有的則是來湊個熱鬧,聚在門口,讨論着:“聽說這醫館的大夫是之前是宮裡的李太醫呢,休緻不幹了在京城裡開的醫館,肯定十分在行!”
有人應和:“是啊是啊,畢竟是從皇宮裡來的,那另外幾家醫館不好受喽。”
“聽說啊,這家醫館除了李太醫,還有江姑娘當幫手呢!”
“哪個江姑娘啊?”
“啧,住在顧府的那個呀!”
“哦哦哦。”
“在那兒呢。”一人偷偷指了指站在人群中的一個小小的身影。
她本不想來的,但想想自己将要成為鴻福醫館的一員,不來道賀不合适。此刻她笑得有些局促,因為許多她不認識的人都圍在她身邊,男女老少皆有,有些是發自内心地誇贊她,有些則是敷衍逢迎,但她隻能笑臉相陪。
“哪兒呢?”另一人往那一人指的方向望去。
“顧大人身邊呢!”
“看到了看到了。”
正在談論聲或歡呼聲沸滿盈天時,令一條街道上,緩緩迎來幾輛囚車,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鎖定在那幾輛囚車中關押着的人。
連續幾個囚車裡,關押着老老少少。
囚車裡面的人蓬頭垢面,髒兮兮的臉幾乎看不出原來模樣,沉重的腳铐手铐被極力掩藏在寬大的囚服袖口和褲腿中,恐懼怯懦的眼神時不時地看看圍觀的人,好像再說:不是我,不是我,你們認錯了!
可他還是聽到了一個驚訝的大喊:“這不是陳将軍麼?哦,他已經不是将軍了,是該死的叛賊了,他可是犯了大罪,聖上說要株連九族呢。”
一個閑雜人士離他們最近,看熱鬧似的望着他們,還有些得意。
江雪露亦是透過人群看向囚車裡的人,突然看到一個蜷在籠子一角,驚恐地左右慌亂瞟這的女子。
那真是陳如豔,此刻她已褪去華麗的妝容,昔日将軍女,如今叛賊親。
叛賊将死,大甯又除掉一份憂患,真是皆大歡喜。她完全沒有湊此熱鬧的心情,眉間微蹙,緩緩歎出一口氣。
陳故犯下的事,不論是哪個朝代,不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是叛國成奸的大罪人。
她不解,明明知道事敗後會有何種後果,那為何還要去做?為了更多的權力?
可他已經是将軍了,就隻為了這些無形的權力,願意拿整個家族的性命來做賭注嗎?
此時,她真想沖到他面前問問:“若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願意這樣做嗎?”
可惜了,問與不問,結果都一樣,他已經釀成大罪,無法挽回。
算了,事不關己,做好自己就行。
她拍拍手,攤攤手,“沒什麼好看的,我去裡面幫忙,恩公,你和我一起吧。”
看不出任何情緒的雙眼此刻看向了她,立刻變得柔和起來,道了聲“好”。
醫館進門處設有櫃台,正屋的三面牆都各自立着又大又高的藥櫃,中間還擺放着一個梯子,另外,還設有診斷室、休息室,醫館的後面,還設有一個大庫房。
李太醫很貼心,還特意給江雪露專門設了一間房屋,不大,但家什該有的都有,床,椅子,桌子都不缺,以防哪天暴雨暴雪,她回不了家,到那時候她就可以暫住在這裡。
顧辭一直陪在江雪露身邊,中途被李太醫拉了過去。
他很熱情,笑呵呵地對顧辭說:“顧大人,真是謝謝你啊,能讓江丫頭陪我這老頭看這醫館,晚上定請你們二位吃飯。”
“不必多禮,露兒自己願意來,并非是我讓她來。”顧辭冷冷地直視他一眼。
雖說來這裡給她當幫手的确是江雪露心甘情願之事,她想要做的,他會盡量滿足她,但他見到這李老頭兒的時候還是有些責怪他的意思的,畢竟這裡是醫館,操持它的人肯定是要起早貪黑的,江雪露當然不能例外。他想,若不是他提及此事,江雪露肯定也不會知道此事,也不會受這起早貪黑的苦了。
李太醫看他表情不妙,立刻轉了話題,講一些江雪露來這醫館的好處,絕不會虧待她。
江雪露眼看着一旁的李太醫對着顧辭滔滔不絕,自己無奈一笑,反正她一點兒都不想過去湊這個熱鬧,索性一溜煙跑進庫房那邊。
醫館有個通往庫房的後門,江雪露從後門進去,眼前之景是個有些空曠的院子,院子北側設有庫房。
她本想去庫房裡瞧瞧,無奈門上鎖,她隻能在這院中溜達。
此時,她發現一角落還有一人,正背對她站在那裡,欣賞着院中為數不多的花。
這人看着不年輕了,穿着像個教書先生,留有一把中長的胡須。頭上頂着“鄭曳”二字。
既然系統給了介紹,那他肯定不是路人甲。
但不論他是不是路人甲,江雪露目前不想認識他,轉頭欲要走。
“你是江雪露姑娘吧。”